“我们,我们是济世女学的人……刚才您跟薛小姐……我们不好意思过去……”其中一名女孩子低着头,小声地道。

    不是不敢过去,而是不好意思过去,所以,她们认同刚才的受害者其实是她,而非薛静妤了?看来并不是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叶雨潇深感欣慰:“医者面前无恩怨,别说是济世女学的人,就算是薛小姐这会儿来找我治病,我也会不遗余力的。”

    此话非虚,哪怕薛静妤现在就来找她治脖子,她也会尽心尽力,大不了治好后再抽一回,半点不矛盾。

    几个女孩子露出惊喜笑容,忙不迭送地向叶雨潇行礼道谢。

    欧阳晟途经此处,听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济世女学的人?薛小姐品性不纯,能教出什么好的来?不如转到明澈——”

    就算薛静妤品性不纯,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地挖人吧?再说她们明澈不缺人。叶雨潇赶紧打断:“春晓就在那边,你们赶紧过去吧。”

    自欧阳晟刚才露面开始,几个女孩子就噤若寒蝉,连肩膀都缩了起来。此时叶雨潇开口,她们如蒙大赦,赶紧带着各自受伤的家人去找春晓了。

    叶雨潇瞧着她们这反应,很是诧异:“小伙子,现在官威很足啊?”

    欧阳晟瞥了她一眼:“如今敢打断我的话的人,大概也就你一个了。”

    不高兴了?人前好像是该给他面子,但挖人的话,断不能让他讲出口,她也是没办法呀。叶雨潇思忖着,想要补救两句,但等她转过头去,欧阳晟已经走远了。

    摆什么架子,哼!叶雨潇冲他的背影比划了一个鄙视的手势,继续抢救伤员去了。

    这一忙,就到了日暮西山,其间她和欧阳晟多次错肩而过,也顾不上再说半句话。可见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并非绝情,而是因为实在太忙。

    晚上,士兵们轮班交替,继续修缮倒塌的房屋,叶雨潇则随最后一批伤员回到明澈护理学校,处理伤口,做手术,开药方,开始新一轮的忙碌。

    欧阳晟回到隐院,章诚轩已经等了他好半天,一见他便笑:“什么时候小小的猫儿巷,也敢劳动左军都督的大驾了?你抢了五城兵马司和官衙的活儿,就不怕他们有意见?”

    “我替他们分忧,他们还敢有意见?”欧阳晟坐下喝了口热茶,吩咐下人摆酒,要留章诚轩用膳。

    章诚轩还是望着他笑:“没想到你和我一样,也成了单身汉了。不,你还不如我,去见她一面,还得打着猫儿巷救灾的幌子。”

    欧阳晟忽然想起了叶雨潇曾顺口说过的一个词,叫做“人艰不拆”。但这个词章诚轩肯定听不懂,他便只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要不要我给你支个招?”章诚轩隔着一张茶几,朝他探过身去,一脸狭促样。

    “你自己的都没整明白,可别把我也带沟里去。”欧阳晟跟他讲话毫无顾忌,手拿茶盏盖子一扬,甩了他一脸水珠子。

    章诚轩也不生气,自个儿拿帕子擦了。

    “说吧,遇上什么喜事了?”欧阳晟放好茶盏盖子,问道。章诚轩一贯是端着的,能让他又是损人,又是打趣,肯定是因为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