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参将,平虏城里的明军出来了!”

    叛军的哨兵一直都在盯着平虏城的动静,见到对方开城门出战,连忙飞跑着去向哱云报信。

    “明军出来了?”哱云一愣,“这个萧如熏,真不把我宁夏军放在眼里吗?走,我们出去看看。”

    马正国、赛罕等军将随着哱云一同出了营寨,站在栅栏前观敌,在他们身后,几千名宁夏军都拿着兵刃列好了队,随时准备迎击主动挑衅的明军。

    “参将请看,那些军士就是勘舆营的火铳兵,他们手里的火铳,与我等使用的大不相同。”赛罕指着勘舆营士兵,对哱云说道。

    哱云举起望远镜,仔细察看着在距离本部二三百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的明军和他们的装备。他注意到,对方手里的火铳的确与自己营中的明军制式火铳不同,看起来显得纤细一些,而且后面还有一些机窍,不知道是干什么用。

    “谁去迎敌?”哱云回头问道。

    “这……”赛罕见着勘舆营的燧发枪就有些发憷,昨天从城墙上败退下来之后,他想了整整一个晚上,也没有想出如何应对这种三段式火枪射击的方法。回想起眼前火光四射、弹丸乱飞的场景,他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凉。

    “明军敢以800人向我军挑战,倚仗的不过就是他们的新式火铳。昨曰赛千总所以失利,只是因为城墙上地方狭窄,无腾挪之地。以末将之见,若我们以骑兵冲锋,他们的火铳再快,能快得过我们的马匹吗?等骑兵冲到他们面前,那些火铳就连烧火棍都不及了。”马正国献策道。

    赛罕连连点头,也不计较对方把自己叫作赛千总。其实赛罕是一个蒙古语的音译词,并无姓和名之分,汉人对于鞑靼人的姓名弄不清楚,往往会把音译的第一个字当成对方的姓氏,以方便称呼。有些蒙古人索姓也就按着汉人的习惯,接受了这种称呼,这也算是强势文化对弱势文化的侵蚀吧。

    “马千总所言极是,对于对方的火铳战术,我们只有以快制快,方能取胜。”赛罕说道。他带的这部分苍头军是步兵建制,如果要用骑兵冲锋,轮不到他上阵,所以他对于马正国的建议非常认同。

    哱云想了想,点点头道:“那就照马千总所言,传我的令,命骑兵准备出击。”

    大明缺乏草场,因此军队的骑兵一向都比较少。哱拜的宁夏卫地处边关,能够通过互市从草原上买到一些战马,所以骑兵在大明军队中算是偏多的。这一次,哱云带来的5000人马中,有1000人的骑兵队。头一天攻城的时候,这些骑兵没有派上用场,如今要进行野战,哱云便把骑兵调上来了。

    “熊把总小心,贼子要出骑兵了。”在明军的阵地上,张兰芳向熊民仰提醒道。

    “知道了。”熊民仰应道,随即向自己的手下吩咐道:“贼人要出骑兵,二小队换成霰弹,等我的号令,专门打马。”

    “得令!”一个小队的士兵马上卸下了燧发枪里装着的实心弹,换上了霰弹。这种霰弹的弹头是由若干小铁砂组成,发射出去之后能够散成一片,打击面极广。由于铁砂过于细小,打在人或马的身上不会造成致命伤,但却会极其疼痛。若是人被打中了,也许咬一咬牙就忍住了,但如果打在马的身上,就能够让马因突然的疼痛而受惊。

    一个马队中如果有几十匹马受惊,整个冲锋队形就会被搅乱。骑兵的攻击力来自于速度,一旦因为队形混乱而速度受损,骑兵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了。

    以实心弹和霰弹相结合对付骑兵的战术,是源于徐光启等人的设计,熊民仰连夜学习,并教给自己的士兵们,现在正好拿哱云的骑兵来试手。

    “传我的令,准备,冲!”

    哱云亲自站在骑兵队旁边,发出了号令。

    “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