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触自然灵动,仙鹤素朴纯洁,画风飘逸雅致,朕窥见了漱石枕流的情调。”康成帝点了点画,“见画知心,祝观澜讨人喜欢多了。”

    碧云合站在一侧,说:“这祝公子是出了名的逍遥闲人,早年在外游历,后来被祝阁老押回了京。可他绝不入仕,祝阁老被他气得哟,可又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这祝公子在京城开铺子酿酒画画,比谁都自在。”

    “这样才好,别学了他爷爷的浊气。”康成帝挥挥手,碧云合忙叫人将画撤了。

    康成帝回到主位坐下,咳了两声。碧云合上前奉茶,瞥见殿外有人冒头,就说:“陛下,许是公子到了。”

    康成帝抿了口茶,“传。”

    片刻后,卫溱入了殿,他规矩地行了个礼,将脑门磕在地上后就不动了。

    康成帝抬眼,“委屈了?”

    “小人不敢。”卫溱埋头说,“小人自知有罪,无颜见陛下。”

    “连小人都叫上了,还说不委屈?”康成帝叹了口气,“起身吧。之前的信朕也看了,倒是实诚,像是认真反省过了,就是话里又苦又悲,让朕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卫溱起身,红着眼说:“小人本就不该邀请七殿下去游湖,更不该喝退侍从,给了歹人可乘之机。幸好殿下无事,否则……”他哽咽,将头埋得更低了。

    “受了遭罪,变得这么乖顺可怜了。”康成帝放下茶盏,“同朕说说,怎么就不让侍从跟着?若是不喜,叫他们后退就是,非要打发到湖对面去,出了事,他们想救你都来不及。”

    “小人……小人,”卫溱吸了吸鼻子,声若蚊蝇,“小人就是想给七殿下看一本小人书,怕下人知道,传到丽妃娘娘那去,丽妃娘娘觉得小人不正派,以后就不让七殿下跟小人玩了。小人在京城没什么朋友,七殿下可爱,又是小孩爱玩的年纪,小人和他亲近,不想以后又是一个人玩。”

    这话不是卫溱瞎扯的,原主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喝退下人,不过原主要给七殿下看的不是小人书,而是本小/黄书,里头还特么有多人运动现场!这七殿下今年才六岁,可见原主带坏幼苗的本事非常娴熟。

    “你啊!”康成帝也不知该说他什么了,朝碧云合道,“把人带上来。”

    “是。”碧云合示意身侧的宫人去提人,朝一脸不解的卫溱解释,“锦衣卫奉命封锁秋泊湖,盘查当日进出、在内的人,查到一个在秋泊湖洒扫的太监,审问下得知公子与七殿下落水时,他正在廊下洒扫。”

    晏祉提了人进来。

    那太监当即跪下磕了个响头,说:“奴婢是那日负责洒扫游廊的,公子与七殿下落水时动静太大,奴抬眼一看,正好看见凶手转身逃了。”

    碧云合问:“你可看清楚那凶手的模样?”

    那太监答:“虽没有看得太清楚,但能记住他的衣着、轮廓和大概容貌。”

    “秋泊湖后面被尖栅封着,墙外又有禁军看守,只能是正门入正门出,凶手进去了就难出来。”

    碧云合说,“晏大人,你领着他去一一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