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峰塌石裂的炎阳顶上失了妖怀公的身影,观战的群妖却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似是皆有期待。

    白丛风目光闪烁地盯着伤了手臂的陈景云,欲要说话时,忽觉妖神绝身上的气机隐有狂暴之势,于是微微一笑拱手告辞,所去正是朱雀峰方向。

    见他丝毫也不避讳与妖怀公之间的关系,诸位妖族大能不由各怀心思。

    只是一想到妖凤族的那位老祖宗不日就要出关,又都觉得还是站在妖神绝兄妹这边比较好,因此随同白丛风离去的除了那四位叱虎族老祖之外,便只有寥寥数位。

    妖神绝亲自为陈景云安排了疗伤的洞府,还要请七修与节恒从旁护法,不过却被纪烟岚出言拒绝,她有一剑在手,相信没有老妖敢来轻易搅扰。

    妖神绝不敢强求,虽然心中怒火万丈,却也只能极力压制,妖怀公今次不知道用了什么法门,竟能在败局中伤了武道之体如此强横的陈景云,这般手段着实令他忌惮万分。

    陈景云的伤臂虽然依旧软软地垂着,脸上却无痛苦之意,见到妖神绝目露询问之意,于是言道:

    “令叔真是好手段,居然能将大日之精凝聚成针,其上更是烙印了数种纳形微阵,此针既然可以瞒过我的道念,相信可以暗算世间大半强者。”

    妖神绝闻言眉头一皱,沉思片刻才道:“事到如今小弟不敢再有隐瞒,若我所料不差,道兄今次恐怕是代我遭劫,也不知道我这位族叔到底有何倚仗,明知家祖母出关在即,竟然还不消停。”

    说到此处,妖神绝目露愧疚之色,躬身一礼之后,继续道:“道兄这些时日尽管安心疗伤,在这天梧山上还轮不到宵小之辈肆意胡为,只是道兄这伤”

    “道友亦修火法,当知大日之力,我虽肉身强横,却也只能免强压制,想要将之尽数驱除恐非一时半刻可以做到,痊愈之前也无法为道友祛除魂毒,不过”

    “道兄可是还有别的办法?若有所需,小弟定当不遗余力!”见陈景云欲言又止,妖神绝连忙出言追问,眼前之人乃是他的救命稻草,由不得他不心生忧虑。

    见妖神绝说的斩钉截铁,陈景云也不拐弯抹角,言道:“贫道这几日也曾品鉴天梧灵花,观其花性,自然能够推断出天梧神树的玄奇之处,若能得了一段粗茎,当可助我尽快驱除体内的大日之力。”

    “这有何难?小弟去去就来!”

    原本以为陈景云所需之物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天材地宝,此刻听他只要一段神木根须,妖神绝立时满口答应,与自己的性命相比,莫说是一段根须,便是砍去半棵神树他也在所不惜。

    去的快,回来的更快,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妖神绝已然摄着一根三丈来长、断口处足有水桶粗细的神木根须闪身归来,看他额头上的细密汗珠,想必这段根须并不好取。

    随他归来的自然还有妖神启,此女初时不解兄长因何如此疯狂,居然御着族中至宝硬要将一段裸在土外的神树根须斩断,待到问清缘由之后,便也上前帮手,竟还觉得兄长所砍的这根实在有些小了。

    兄妹两个的反常举动自然瞒不过诸多大能的耳目,以道念问询之时却只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白丛风与一众己方大能则是冷笑连连,暗道妖神绝这是在自损根基。

    看着断口处不断向外流淌着灵液的粗壮根须,陈景云眼底闪过了一抹喜色,一直铁青着脸的纪烟岚也跟着面色稍缓,似乎对妖神绝的做法还算满意。

    这截神木根须到了别人手中或许只是一样珍稀的炼器材料,但是到了陈观主手上却是不同,他的乙木灵力最善生机造化,相信不久之后伏牛山上便会长出一株上古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