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云和聂婉娘自然不会把白芷乃是石茧中所生的事情告诉众人,毕竟此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就连乙阙门和玉符宗的典籍中也未见有相关的记述。

    最知庄户们的性子的陈观主,为了免去日后多费口舌解释白芷的出身,于是便对众村民说道:“这白芷说起来也是一个可怜人,她自幼孤苦无依,生长之地又与世隔绝,因此懵懵懂懂、不知世事。

    若不是此番被我和婉娘给偶然遇到,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这不,她就连说话也是婉娘这几日才教会的,因此说不利索。”言语间还装出一副感慨的模样。

    牛家村人向来心思单纯,也最有同情心,一听说这么好看的姑娘身世竟然如此可怜,不由都是一阵叹息。

    上了年纪的柴婶子最是见不得别人受苦、便是听到了也会伤心,于是一把将白芷搂在怀里,直道:“可怜的娃儿!”

    这一下却把陈景云和聂婉娘给看得心惊肉跳,隐在袖子中的手都已经蓄满了灵力,生恐白芷一旦挣脱,会无意中伤到柴婶子。

    哪知白芷竟然似乎十分喜欢柴婶子的怀抱,在柴婶子的怀中闻了闻,还拿脸蹭了几下,那样子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直把柴婶子喜欢的嘴都合不拢。

    见白芷十分安静的伏在柴婶子怀里,陈景云和聂婉娘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之后在一片怜悯的叹息声中,庄户们开始盛肉端饭的各自忙活起来。

    柴二蛋更是在跑回家里抱出一大瓮兑了水的灵酒,在男女老幼的一片欢呼声中,村宴就此开始。

    而白芷就腻在柴婶子的身旁,乖巧的看着一众妇人给她端菜夹肉,片刻,放在她面前的大碗就被装的冒尖,看她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显然是被眼前的场面给弄傻眼了。

    陈景云和聂婉娘见状不由心下好笑,暗道:“就算你是从冷冰冰的石头里蹦出来的,怕也要被牛家村人的热情给捂热乎了。”

    而白芷最会有样学样,见一众妇人吃的豪爽,呆了一阵之后,便也抄起两根竹筷子,稍一摆弄就知道了用法,于是也学着众人的样子开始大口吃喝起来,神情竟然十分的豪迈。

    这却把一众妇人看得更加高兴,这个说:“白丫头这样的好姑娘就该长在咱们牛家村,现在既然来了那就安心住下,也好跟着大伙儿学些有用的本事。”

    那个道:“王二婶说的在理!对了,如今姬家哥儿回京城去抢皇帝屁股下的龙椅去了,正好把竹林边上的草庐给白丫头住。”

    有人出言反对:“那可不行!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又什么也不懂,如何一个人住?万一被蛇虫吓到了可怎么得了?”

    “都不用说了,老婆子向来最喜欢女娃儿,这白丫头跟我有缘,就让她住到我家,也能跟我做个伴儿。”柴婶子拍了拍白芷的嫩手一言而决。

    一众妇人叽叽喳喳的在那里说个不停,白芷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怎地,只在那里笑眯眯的点头答应,别人说什么她都点头说好。

    陈景云正在跟柴二蛋还有另外几个夯货吹嘘着自己此番云游中的见闻,听到一众妇人的话后,不由看了身边的聂婉娘一眼。

    聂婉娘也恰在此时牛头看向陈景云,师徒二人面面相觑,陈景云心说:“好家伙!还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怕被蛇虫吓到?若是把白芷留在村中,那热闹可就真的大了!”

    这也要怪陈景云自己,谁叫他把白芷的身世编的那般可怜?如今已经惹出了众人的同情心,特别是柴婶子看白芷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自己的闺女了,陈景云此时再想收回之前的话却是晚了。

    知道与妇人们没法说通道理,只得把脸一板,吩咐才浅尝了几口水酒的聂婉娘把犹在大口吃喝的白芷先带回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