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霜的父亲,也就是沈曦的二叔,在沈凝霜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沈凝霜自小和她的母亲曾氏相依为命,沈家一直未分家,母子两人便住在秦国公府的西院,也因此沈凝霜虽年长沈曦四岁,却与她关系极好。

    五年前沈凝霜出嫁之时,沈曦还追着马车哭了好久,这些年沈凝霜也时常会给她来信报平安,在信中,沈凝霜说她与夫君夫妻恩爱,还令沈曦艳羡了好一阵子,没想到这次一别五年,她竟然回来了。

    只是为何来之前没有丝毫的消息?

    小鹂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二姑娘的夫君一年前过世了,幸亏二姑娘的婆母是个心慈的,让二姑娘守了一年孝便主动和离,放了二姑娘回家,还赠了不少家产,之前二姑娘听说姑娘你要成婚了,怕冲撞了喜事,这才一直没说。”

    大周风气开放,寡妇再嫁只守五个月小功服算稀松平常,沈凝霜能守一年齐衰已是对夫家仁至义尽了,也怪不得那婆母能主动和离将送人回来。

    “二姐夫怎么就……突然过世了?”沈曦喃喃道。

    她记得二堂姐订的是娃娃亲,还是二叔活着的时候定下的,男方是苏州太守的嫡长子孙榕,听说也是自小饱读诗书,文武双全的一个人。

    小鹂叹道:“听说是得了痨病,走的急,唉,咱们二姑娘也真真是可怜……”

    沈曦苍白着脸,若有所思。

    而那厢,沈凝霜正风尘仆仆的坐在东院正房的暖阁中。

    曾氏抱着女儿已是哭了好一会儿,薛氏也是一脸同情,握着她的手道:“好侄女,能回来就好,咱们还年轻,又漂亮,往后可不愁嫁。”

    自从临安长公主的女儿常柔县主去世后,秦国公府的中馈基本就是由薛氏打理,沈凝霜虽有些看不上薛氏的身份,却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与她寒暄。

    毕竟她的大伯沈元仲对这女人可是好的紧。

    几人正说着,就见门口匆匆走进来一个容色艳丽的豆蔻少女。

    少女一身大红绣金的撒花褙子,下着浅色长裙,眉眼盈若秋水,可不正是沈凝霜多年未见的堂妹沈曦?

    沈曦本是面色迟疑,可一见到消瘦憔悴许多的沈凝霜后,眼圈一红,立刻就将心事抛之脑后,小跑着扑进了沈凝霜的怀里,呜咽道:“霜姐姐,你受苦了!”

    沈凝霜也是鼻头酸涩,轻抚着沈曦的发,“好妹妹,姐姐没事,姐姐回来了,日后我们姐妹又可以像从前那样了。”

    沈曦心思单纯又善良,比起娇气的沈晴,沈凝霜更偏爱这个二堂妹。

    姐妹两人手拉着手坐下,说了好一会儿话。

    曾氏倒想起一事,忙问:“霜姐儿,你大伯之前还说你有两三日便回来了,怎的这又耽了好些时日,可担心死娘了。”

    “是啊,可是路上遇见什么事了?”薛氏与沈曦也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