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稻草人朝着他走近了一步,凑过去细细打量。

    从距离上看,他几乎贴到了少年的身上,久作可以嗅到他身上那股奇怪的,消毒剂和稻草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无论是哪个哥谭人,都很难近距离面对稻草人不打颤,因为他是恐惧的化身,他不讲秩序,致力于挖掘出所有人心智的弱点。

    但少年的表情却镇定极了,仿佛他面前的这个装扮古怪的科学家只是在游乐园发气球的吉祥物,他好奇地近距离打量着对方,甚至还上手摸了摸对方的面罩。

    有点粗糙,看起来质量不太好。

    “嗯?”

    稻草人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好像感到有些瘙痒,他的目光错过了少年的脸颊,而直直移动到了他的头顶——他在打量那个警示标志,但他注定一无所获。

    他看不到自己。

    少年并不感到意外。

    稻草人,这个藏在恐惧面罩后的家伙,他的眼神固然邪恶,但却有些过于精明了些——这或许是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只不过他疯狂的程度还没有到达某种界线。

    换句话说,他根本还没疯呢。

    只有疯子和小孩看得到自己。

    少年飞快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欣然接受了这个设定。

    毕竟他是“梦野久作”呀。

    只有远离现实,能够连接梦境的人才能够看见他,而那些忠于现实,满脑子利益得失的死板而又过度理性的家伙,只会让他一次次失望和不开心而已,他才不想要令那些无趣的对象看见自己呢。

    一旦想明白了这点,少年的心情又变愉快了起来。

    整个梦境都是他的游乐场,是只属于他自己的奇异世界,他只要在这里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就可以了。

    ……

    “老板,不好了!”门外跑进来一个端着枪的警卫,“我们的货被条子端了!”

    “什么?!”

    久作兴致勃勃地看着稻草人揪住手下的衣领,隔着面罩都能感到他那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