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我的叙述,凯瑟琳好是入迷,好是兴奋,就对我说,“真是太美了!要是有时间,你一定要带我过来看一下。”

    我说,“那是当然,我还是上初二时,跟我妈去我姨家路过这里见过的,到现在都有十多年了。”

    我们从山顶又下到湖边。湖边的三面是山岭的陡坡,只有东面是一片平缓地带。每到雨季,水面上升,这里就会被水淹没,而到了夏季,雨水减少,这里就会露出水面。所以,这里长满了灯芯草。

    湖边充满着水气,空气明朗,静而无风,景色清明而幽远,充满着旷世的意境。这让我想起了亨利·大卫·梭罗在《瓦尔登湖》中的一段描述一个湖是风景中最美、最有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睛;望着它的人可以测出他自己天性的深浅。于是,我朗诵道,“我们本性中最优秀的品质,就像果实上的粉霜,只有最为精心的对待,才能得以保存下来。然而,我们在对待自己和彼此相处时,却缺少这样的轻柔。”

    凯瑟琳说,“这是梭罗的名言。”于是,她也用《瓦尔登湖》中的语句回应着我,“当我享受着四季的友爱时,我相信,任什么也不能使生活成为我沉重的负担。”

    我说,“等我们退休了,就在这湖边建一间小木屋,象梭罗那样地生活和思索。”

    凯瑟琳说,“每天坐在阳光下的门前,从日出坐到正午,坐在松树,山核桃树和黄栌树中间,在没有打扰的寂寞与宁静之中,沉思静想。”

    说完,我们俩都得意地大笑起来,象两个置身世外的仙人,在梦的无忧中闲散。

    从湖边再回到山顶,因为山坡陡滑,我拉着凯瑟琳的手,一步都不敢大意,生怕她没走好,滑倒了或跌伤了。

    重新回到了小路上,我们开始往回走。这时,凯瑟琳对我说,“我已经给我妈打过了电话,说我们要结婚了。”

    我就问,“你妈咋说?”

    凯瑟琳说,“我妈说,她下个星期就从洛杉矶来西安。”明天就是大年初一,我们一过完年,初三就要回西安。其实我回去道没事,但凯瑟琳就要忙着给别人代课和上课。

    我问,“见到你妈,我该做些什么?”

    凯瑟琳看着我说,“你要当着我妈的面,向我求婚。”

    我说,“那是自然。”

    凯瑟琳问,“你知道该怎样求婚吗?”

    我是英国文学专业的研究生,这种事我当然知道,我说,“我买支红色的玫瑰,送给你,然后说,亲爱的凯瑟琳,嫁给我吧?”

    凯瑟琳说,“不完全对,你要穿上西装革履,打着领带,拿着戒指,当着我妈的面,单腿下跪,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亲爱的凯瑟琳,嫁给我吧?”

    我就问,“我应该把戒指戴在你的哪个手指上。”

    凯瑟琳用讽刺的口吻说,“我的英国文学专业的研究生,难道这个问题你还不知道?”

    我感觉有点脸红,说,“这些内容我只是在书本上看过,但没有实践过,所以,我真不知道应该戴在哪个手指。因为好象中指、食指和无名指都能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