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高峰就像突然分裂成两个性格极端的人,又被生硬的揉捏在一起,说不出的违和,紧接着,不管是猩红如血的左眼,还是深邃空洞的又眼,同时浮现出痛苦,头皮下突起一颗颗黄豆大小的肉瘤宛若蚯蚓钻洞,在头皮上不断的蜿蜒游走,最终汇聚到眉心的蓝色雪花中间,让高峰发出凄厉无比的哀嚎。

    两种思维的碰撞,引爆了松果体的树人精神力反噬,即使经历过树人幻象中千刀万剐的折磨和精神灌输的剧痛,也比不过此时百一,痛苦不是肉体上,而是发自灵魂的痛处高峰感觉自己要被撕裂成两个人。

    强烈的痛处瞬间击毁了高峰心中的狂躁与冰冷,十根手指弯曲如鹰爪狰狞,扣住头皮发出痛苦到极致的哀嚎,整个人在空中缩成一团,虾子般猛地踹出双腿,身体绷的与长枪般笔直。

    “啊呀……。”

    高峰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哀嚎吼叫,抓着头皮在空中翻滚,身子犹如弹弓反复绷紧弹出,紧绷的皮肤下,蜿蜒的青筋虬节浮现,犹若拥有生命的浮雕,一次次冲撞着皮肤,似要冲出皮肤的束缚。

    眉心的蓝色雪花纹路不断地放出强烈的蓝色光芒,却无法平复高峰此时的痛苦,高峰疯狂的挣扎扭曲,宛若断线的风筝,在地下城的上空翻滚折腾。

    一股股晦明不定的气息从高峰身上散发出来,形成扭曲的力场,覆盖在他身边,怪异的气场扭曲碰撞,发出霹雳般的震响,时而分离出一团团明暗不一的光团,宛若流星四处坠落。

    高峰无意间放出的光团拥有毁灭一切的威能,几十米高的大楼挨上一团,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崩溃泯灭,化作飞灰,在高峰旋转着挣扎时,所过之处,整条街道都在数十散发的光团中泯灭了一切,只留下一块块光滑如镜面的空地,隐约能看到空洞的地基。

    高峰不停的发出凄厉的哀嚎声,回荡在安静的地下世界,不管是大楼溃灭,还是街道消失,都是无声无息的,唯一的声响是高峰恐怖的哀嚎声,此时的他痛苦扭曲的脸上,嘴巴扩张到极限,露出满口白牙,宛如嚎叫的野兽。

    突然,高峰忍受不了这撕裂灵魂的剧痛,瞬间加速,如炮弹撞进一栋高楼正中心,坚固的外墙瞬间崩裂洞穿,随后坍塌蹦碎,而高峰犹如利箭般穿出,继续向前冲撞,一连穿过十多栋大楼,一头载到城市中心的广场上。

    十多座排列成直线的大楼相续崩溃,化作尘埃弥漫,巨大的广场也在蹦碎,从中间的窟窿边缘开始,随着蓝光的弥漫,一层层地砖不断地消失,露出数十米直径的巨大洞穴,隐约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管道镶嵌在土壤中。

    洞穴的最底层深邃无比,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反复回荡在洞穴里,形成交缠在一起的巨大音波,宛如海浪冲刷在安静的地下城。

    哀嚎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就在一切即将重新回归寂静时,城市另一边最高大雄伟的大楼外墙根部骤然爆裂,炸出无数翻滚的砖石,从大楼根部到大楼顶部至少有一百五十米的高度,爆破的墙面宛若无形的巨斧从下而上的剖解,转瞬炸出上下相连的巨大沟壑。

    等到上下贯穿的巨大沟壑到达大楼顶的瞬间,高峰从白雾似的粉尘中冲出来,一头撞进了高高的洞窟顶部,那里是经过数十年加固的玄武岩,即使高级别地震,也无法动摇一分一毫。

    可高峰就像敲碎鸡蛋的榔头,一头撞碎各种金属与材料加固的玄武岩,爆出数十片碎石,向下坠落的碎石最小也有人头大小,萦绕着微弱的蓝色光芒,不等落到地上,就像融化般,消失在半空,飘逸出一抹细碎的尘埃。

    此时的高峰已经疯了,灵魂撕裂的剧痛让他恨不能自我了断,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心底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了他自杀,却无法阻止他自残,想用剧烈的碰撞,来让自己昏迷过去。

    可惜高峰错误的估算崩云伽罗的破坏力,崩云伽罗超脱世外,万物不沾,能量外放,侵蚀一切,一次次碰撞中,高峰没什么事儿,凡是被他撞到的东西都化作尘埃。

    高峰的万物离解骤然升级成了万物泯灭,甚至不再需要双手触摸,只是一层环绕在身边的能量,就能将岩石,墙壁,钢铁,玻璃,塑胶全部泯灭,仿佛从不曾在世上出现过。

    剧痛扰乱了他的心志,就像即将渴死的人看到海市蜃楼,用尽一切办法想要靠近,却怎么也触摸不到,两种性格的碰撞,让他的精神不断地撕扯分裂,又重新融合,这种痛苦远远超过肉体崩溃的痛楚。

    高峰就像发疯的蛮牛,摧毁挡在前面的一切事物,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一秒钟,实际上在他还没有碰撞的瞬间,环绕在身边的光芒就会将一切侵蚀的犹如沙雕,只等着他撞过去。

    无法撞晕自己,高峰发出愤怒凄厉的嘶吼,吼声形成巨大的音波,扩散在洞窟内,反复回荡,震动无数尘沙宛若雪花落下,在他的嘶吼声中,脚下的地下城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