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一阵热气喷在高峰的颈子上,让他的汗毛都竖起,猛地回头却一头撞在豁牙的头上,两人同时抱住脑袋惨叫一声,不等高峰发火,凑过来找抽的豁牙便先一步说道:“黄犼部落派人在两边巡视,看样子想寻找爬上来的通道,我怕他们找到后边那些家伙藏身的地方……。”

    高峰听到这么一说,心中一跳,立刻对黄喉高看一眼,扭头从观察孔看到,那些会行走的火力平台一直都在原地来回踏步,并没再向前的趋势,而他们的箭矢看似凶猛,却没有一支落到工事之上,显然,对方打着声东击西的主意,想要找到他们的破绽,来个出其不意。

    “让杆子带人下去,不管来多少人都给我灭了他们……。”高峰想也没想直接下令,心中对黄犼的轻视收敛了几分,显然,对方也不是个笨蛋。

    豁牙点了点头,赶紧向外跑去,身边一个部落勇士小声对高峰说道:“要不要用床弩?他们在我们的射界之内,我保证能留下他们至少二十只大牲口……。”

    部落勇士的提议是基于扭力床弩的射击距离,他们卖出去的床弩都是残次品,射击距离只有自己装备的三分之二,他们藏在山头的扭力床弩一旦发射,对方将遭受暴风雨一般的打击,留下二十头皮厚肉糙的巨兽不在话下。

    “不要妄动,扭力床弩必须留到关键时刻使用……。”高峰没有答应勇士的提议,对他来说,黄犼部落不需要太过重视,不想过早的将实力暴露在荒人面前,若荒人的身后只有一只拳头大的小土狗,他们是不会关心的,要是小土狗变成吃人的饿狼,别指望他们能专心去对付绝望堡垒那头笨拙的大象。

    最热闹的战场是山谷之前,但最残酷的战场是山脉两边,黄犼部落派出了数百个最精锐的斥候,在山峦两边寻找能上山的地方,也很容易便找到了之前撤离到山后众人的脚印,他们顺着脚印向前搜索,却没有注意到,那空无一人的峭壁之上,始终有眼睛在盯着他们。

    当第一条绳梯悉悉索索的从山头降下之时,真正的战斗才正式展开。

    对于高峰来说,这场战斗是斗智胜于斗勇,必须把战斗节奏控制在土狗撕咬的范畴之内,不会让荒人大营感觉到这里潜伏着一头饿狼,而又要让黄犼部落相信,他们最终能够夺取北龙峡谷,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

    说实话,这种战略的大局除了高峰自己,没有人能看出来,所有人只有一种心思,战争就是你死我活,提着刀上去砍就是,赢了就是生,输了就是死,没必要考虑太多。

    所以高峰的很多决定都不被理解,就像此时,即使战斗到了最激烈的时候,谷口已经快被攻破,但高峰始终不下达截断谷口的命令。

    山头上的黑色浓烟四处飘荡,滚滚火舌在原木上烧灼,划过天空的火球犹如雨点击打在山头的阵地上崩开,溅射的火焰将一座座木头碉堡点燃,不时能看到一个个全身着火的勇士或者亲奴从里面逃出来,惨叫声中倒在地上,化作一具焦尸。

    两座山头都被火焰和浓烟掩盖,所有的战斗人员心中都藏着一把火,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他们被打压,还从没有还过一次手,只因为高峰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

    燃烧的浓烟制造了让人窒息的毒气漫卷,呼啸而来的火球砸在地面上发出的轰鸣让很多人心中都有了恐惧症,谁都说不准,下一颗会不会砸到自己的头上?山下的喊杀声一阵接着一阵,让人心中的憋屈纠结的无以复加,两个山头的战士们都忍不住在心中大骂高峰。

    高峰一直在地堡中观察,掌握更多讯息,从战斗开始他就知道,主战场必定不在两座山峰之上,同样也不再下方的峡谷,而是两座山峰周围的零散战场,没有人比施鹏更了解北龙峡谷的防御体系和可怕程度,虽然高峰防了他很多手,但总有蛛丝马迹被看出来。

    “轰……。”地一声震响,身后的出口骤然扑来一阵热浪,下一刻高峰被人撞开,不等落地,便看到一个部落勇士的肩头被一根儿臂粗的木刺扎穿,等他落地后,从外面冲进来的尘埃和浓烟,还有火星将整个地堡内部弥漫。

    高峰咳嗽着拖拽着部落勇士从地堡中钻出来,漫卷的浓烟瞬间将他熏成了黑炭,只剩下眼白的脸颊向四周张望的时候,早有准备的他也大吃一惊,周围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和浓烟,慌乱奔逃的作战人员,散落在地上的武器,还有被摧毁在遮蔽壕沟里的扭力床弩。

    掏出打湿的布片蒙在部落勇士的嘴鼻上,高峰将他扛在肩头向后跑去,呼啸而来的火球有接二连三的在山头爆开,有着开花弹的特质,让人惊惧的并不是火球的威力,而是谁都不知道下一刻回落到什么地方。

    混乱,恐惧,憋屈,还有找不到安全地方的绝望是两座山头守卫者的心理,高峰没有去安抚,爆裂的火球对他来说就像孩子扔的雪球,在坠落的火球中,他总能在击中在身侧之前躲开,甚至还有心去救援别人,在他从山头冲到三百米之外的安全区之间的路上,他连续踹飞了七个人,也让这七个人免受了伤痛或者死亡。

    在三百米之外的安置区内,已经有了不少伤员躺在那里哀嚎,大多数都是被浓烟熏得看不见东西的,还有一部分是被火焰烧伤的,但也有运气不好被烧成卷曲的焦炭的,二长老带着群健壮的女人麻利的给这些伤员治疗,重的就由女人抗在肩头撤到后方,轻的,则等好些了再上战场。

    “杆子那边怎么样了?”高峰结果湿毛巾擦拭着脸上的黑烟,轻松自然的询问者,二长老则魂不守舍的看着远处一朵朵爆炸的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