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律,千秋节后休假三日。第二日不必赶朝会,也不必去府衙,方才陛下又已发话,可在宫中畅饮达旦,众人遂愈发放开心怀,或举杯高声欢笑,或与随乐声手舞足蹈。

    而东面长廊尽头,一处隐蔽无人的偏殿里,屋门紧闭,将一切喧闹都抵挡在外。

    短榻之上,两具躯体紧紧贴着,不住地摩挲、碰撞,带出一阵一阵灼热而潮湿的气息。

    丽质无力地俯趴在散乱的衣物间,纤秾合度的身体弯折出柔软的合度,双眸含着盈盈欲坠的水汽失神不已,靡艳丰润的双唇微张,时不时轻哼出声。

    大约是因为初尝云雨,又被下了药,身后的男人比她想象得更难应付。除了最初那一次在她的引导下潦草结束,后面已慢慢变得游刃有余,无师自通。

    他常年习武,身形壮硕,力量十足,胸膛、腰腹与臂膀间触手都是结实坚硬的肌肉,手掌更是因抓枪握剑而生了一层粗糙薄茧,或轻或重地抚过她肌肤时,轻易就能带出阵阵战栗。

    模糊间,丽质只觉得心底生出一种恶劣的快意,带着几分发泄,几分恨意,和几分悲悯。

    她双目失神,鼻尖微酸,像被绑缚在惊涛巨浪间的一叶小舟上一般,无依无靠,随时都要被卷入巨浪,淹溺而亡。

    她忍不住将手向后伸去,想抓住个有力的依靠。

    黑暗之中,一只粗糙而滚烫的大掌伸出,将她的柔荑牢牢包裹住,给了她有力支撑的同时,却又牢牢地将她扣住。

    她动弹不得,只能承受着,既安心,又心慌,在越来越猛烈的波浪中,忍不住浑身紧绷着颤抖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低泣出声,积蓄在眼眶中的泪水顺着眼角滚滚落下时,一切汹涌浪潮才终于卷着她回到岸上。

    偃旗息鼓时,二人脑海中都有片刻空白。

    良久,丽质微微挣了挣,裴济缓缓翻身而下,仰躺在一旁,凝望着头顶漆黑,出神不语。

    狭小的短榻上,二人挤在一处,肌肤相贴,兀自出神。

    药效得到纾解,裴济的心神渐渐恢复清明,方才发生的一切再度从脑海中飞快地过了一遍。

    他微微闭目,细细思索宴席上发生的一切。

    饮食由司膳、司酿二司掌管,因为赴宴人数众多,内侍省也参与其中,两方辖制之下,耳目众多,应当不会有人敢在其中下手。

    况且,他在宫中不曾与人结怨,而朝臣中,即便有人要暗害,也不会将时机选在皇宫中秋宴上,须知他身份特殊,犯了再大的错,只要不是谋反这样的大罪,陛下几乎不可能重重治他的罪。

    他不由将目光悄然转向身旁背对他侧躺着一动不动的女人。

    幽光下,她身体起伏的曲线若隐若现,肌肤更是泛着莹润的光泽,宛如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