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个名字而已,如何能使你脱困?”

    “齐礼的徒弟,这是一种身份。而纪庚辰,却是一个人。”

    “身份与人,有何区别?”

    “身份更容易施加固有印象,而人则不容易。若我对你说起家中的花匠,你定会觉得是个面容脏乱的粗大汉子,可我若直接将他带到你面前来,你绝不会猜到他是个花匠。”

    无支祁笑笑,“这倒是,面对一个人,我总要先看他的穿着打扮,再观他的言行举止,才好去猜测他是做什么的。”

    “正是,可我对纪庚辰一无所知,仅有的一点印象还是你说给我听的,空口无凭,我便对你的故事本身起了疑心。”

    “这点倒是我疏忽了。”

    这人岂止有趣,简直是叫人爱不释手。无支祁已经很久没遇到如此称心的猎物了,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追杀纪庚辰三叔的时候,那小子被自己追杀了一年有余,结果他竟然在最后纵身一跃跳下了雪山,无支祁对这样的结局失望透顶,这一次,他要仔细小心地玩弄眼前的猎物,决不能重蹈覆辙。

    “既然你如此聪明,何不猜猜我下一步要怎样做?”

    时节笑道“下一步,自然是将眼前的幻术也一并除去。”

    “你瞧出了此间也是幻术?”

    “三祖山又不是在荒山野岭之中,不是幻术如何行了许久也未瞧见半处人家?”

    “那你为何笃定我会撤去幻术?”

    “因为我已答应将妖珠送给你。”

    “此话当真?”

    “不给你妖珠你会放我走?”

    “可我确实也不会杀你。”

    “那也定有折磨我的法子。”

    无支祁听罢哈哈大笑,那笑声震得车厢直颤。时节眼看着周遭事物化作星星点点的碎片,心中大为吃惊。

    刹那间,明媚阳光直射眼底,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时节定睛望去两人正身处一片旷野之中,三祖山已成了远方的一片虚影。

    “两重幻象也没唬住你,如此定力不做道士着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