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舟月独身前来,没有马车,谢渊亦是如此。

    大周在佳节期间宵禁并不严,都市之繁华藏在五光十色的花灯中,渗入酒肆传来阵阵酒香中。

    喧嚣随着清风从许舟月耳旁划走,她吸了吸鼻子。白皙的鼻尖透着一点红,唇被染的晶莹。

    今日不似那日在桓县醉的那么深,那几杯酒下了肚蔓延上的醉意被谢渊突然出场吓走了四分,两分又在这风中散去。

    总之她清醒着,只是胳膊温润的触感如此清晰,让她微微不适。

    两人如今尴尬的境地,许舟月一时想不到解决的法子,只能佯装醉意不与之搭话。

    她脊背微微僵硬,如若不是这衣袍宽松许多,也许谢渊能察觉出来。

    她只管往前走,谢渊只是细心的抓住她,力道不清不重,却让人挣脱不得。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是冷的,与这地儿格格不入。

    许舟月想去将许元佑的手串取回来,自然是朝珍宝阁走去。

    路途稍微有些远,许舟月目光沉沉,回想起好多事。

    从初见的心动,到婚后的心灰意冷,最后才到被关在黑漆漆的偏院才双十年纪就殒命。

    一生诸多遗憾未解,但她清楚最大的遗憾是她的年少绮梦,启是她一人,终也只有她一人。

    她曾以为就算她是一阵风,也能在少年心海留下涟漪,可是只卷起少年额前的一缕发,稍稍片刻那一点点变动便无影无踪,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也许……

    本来就没出现过。

    许舟月无声地笑着,微微仰着头,只见头上点点繁星,它们聚集在皎洁耀眼的明月四周,皆黯淡失色,唯有那最远的一颗在如墨的空中光彩夺目。

    薛瑶说过,爱人怎么能失掉自己,他舍得让你过的不开心,说明他从来没有在意过你。

    一直以来,除父亲母亲以外,恐怕其余人都不看好她与谢渊这段感情吧。

    前面一个拐角过后,在步行不过一盏茶功夫便到了珍宝阁。

    只是那拐角处黑暗无比,四周又有森冷的白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