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看他满脸愧疚的样子,又如何舍得让他自责。

    乖巧地靠在他胸膛里,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描画,“这半年里,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萧景宸淡淡一笑,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揉着,“还好,不算太苦。”

    林阮心疼得紧,她是昨晚坐着金雕出发的,今天一早就抵达了北疆,在离军营最近的一个县城里停留了一天,像这里的百姓打听了一下关于军营里的事情。

    那些百姓说,今年旱情的影响,北疆的雨水比往年也要少很多,炎沙国已经打过来好多回了,要不是守边将士们奋勇杀敌,这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想到萧景宸在这里不止要经常上战场,还吃不好住不好,甚至连水都不能痛快的喝,林阮心里别提有多难过。

    她真不知道北疆有这么苦。

    萧景宸看她满脸都是心疼,笑着轻轻抚了她虽然散乱却也柔顺依旧的头发,“我是将军,日子比普通的士兵好过多了,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苦。”

    林阮怎么可能会信。

    以前萧景宸虽然也经常天南地北的跑,可是生活上却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哪怕出门在外,也依旧十分讲究。

    可再看看这营帐里,一张硬梆梆的床榻,一个装衣物的箱子,一张陈旧的桌子和几把配套的椅子,一个兵器架子,最上档次的,就是角落里的那个摆了不少书籍的书架。

    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这些东西的成色,都快赶上她刚穿来时分家另过,族里资助她的那些破家什了。

    萧景宸也知道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到北疆来?这么远的路程,你一个姑娘家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飞絮和落华呢?他们死哪儿去了?不对,今天是腊月初九,初六那天是你的及笄礼……阿阮,你是怎么过来的?莫不是长了翅膀?”

    林阮眉眼弯弯地笑道:“还真跟长了翅膀差不多。”

    拉低他的脑袋,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就见他一脸惊讶地道:“这也可以?”

    林阮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我去岭南找粮食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办法,又安全又快捷。飞絮和落华明天早上再过来,放心吧,有噬心蛊在,他们这辈子都不会背叛我。”

    听出这最后一句话里的质问意味,萧景宸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不告诉你,只是觉得没到时候。”

    林阮气呼呼地伸手捏住他腰间的软肉,使劲拧了一圈。

    萧景宸疼得浑身一僵。

    这丫头的手劲儿真的很大,换个普通人根本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