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抱了一个匣子过来,递到绿萼的跟前,“这是我单独给你的添妆,不在嫁妆单子内,是你的私产,你自己收好。”

    绿萼接过打开一看,顿时让里面的东西吓了一大跳。

    匣子很大,也很重,有个一二十斤,里面分成了几格,一格装着黄澄澄的金条,一格装着各色的宝石,一格装着各种颜色,拳头大的珍珠,剩下的一格则放着几块地契,最上面放着的,是绿萼的卖身契。

    绿萼抖着手把匣子塞给林阮,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公主,这些东西奴婢不能要。”

    这实在是太贵重了,这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单拿出一件来,都足够买好多个她了。

    她一个小丫环,受不起。

    林阮把匣子重新塞了回去,“有什么不能要的?主子赏你的,你就安心收着。当年春雨嫁人的时候,我不也是给她单独添了妆?而且今后锦鸾她们成婚,也都是有的,你不收,你让她们怎么办?钱是人的胆儿,越多底气越足。你是我身边最得用的人,我自然要把你今后的生活安排好。”

    绿萼依旧不敢收:“可是这也太多了,公主,奴婢在里面挑几样就成。奴婢天天跟在公主身边,并不需要这些东西傍身,有公主在,甲一不敢对奴婢不好。”

    林阮板着脸道:“让你收你就收,哪来这么多的说道!我是你主子,能由得你在这里讨价还价?”

    送个礼还能被人嫌送太多,也是个稀罕事。

    绿萼只得战战兢兢地收下,抱着那个沉甸甸的大匣子,心也如同这匣子一般沉。

    她的主子,真的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主子。当年她当着目的接近主子,主子心里清楚,但却并没有对她有什么看法,而是放手了很多权利给她,让她一步步成长起来。

    多得是心狠不拿人命当回事的主子,那些倒霉的下人很可能因为某一件小事没办好,某一句话没说对而招来杀身之祸。下人是主子的私有物,打杀了也不会有人追究。所以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其实最朴实的愿望就是跟一个心善的主子,能让他们安安心心地活下去。

    而像他们家公主这样的主子,她敢说,全天下找不出来第二个。

    虽然他们名分上是主仆,但主子对他们却从来没有随便打骂,便是有什么事情没做好,主子也愿意给他们机会改正。更别提逢年过节的赏赐,还有年底的大红包。

    满京都的那些下人们,没有人不羡慕他们能在公主府当差,甚至好些清白人家都想走后门,把自己家的姑娘小子塞进府里来。

    在别的府上当下人,兴许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能在公主府当差,那绝对是让人高看一眼的。两位主子为国立了大功,他们这些下人出门在外,都能被人礼遇好几分。

    能给公主当丫环,她一定是用了几世修来福报。

    绿萼这么想着,眼泪又忍不住要往下掉。

    林阮抚额:“你可一定要给我忍住了,早知道你这么爱哭,我就不着急给你了。行了行了,赶紧回去睡觉,明天一早让锦鸾给你梳头,我来给你上妆,保证让甲一拜倒到你的石榴裙下。”

    这话一出,绿萼立刻满脸通红,哪里还顾得上哭,跺着脚不依:“公主怎么老是打趣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