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子,可以蒸了吧?”醢稷从盆里捞了一把被浸泡得发皱的大豆递给白晋看。

    “可以了。”白晋点点头。

    醢稷喜上眉梢,从木案下拖出一个竹筐:“那赶紧把它们蒸熟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酿出与醢有别的酱了,那可是他毕生追求的东西。梦想将要变成现实,他早就一刻都等不及了。醢稷直接抄起一盆哗啦地倒进了竹筐里。

    “不如留下一盆。”白晋建议。

    “何用?”醢稷有些不解,难道是想煮豆饭?

    “用石磨磨些豆浆。”白晋指了指石磨。

    “哦,你是说硙?不过石磨这个称呼也是挺贴切的。你用它来作甚?磨这些豆?”

    “正是。”豆浆啊,他肖想好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石磨,本来以为战国还没有石磨,没想到竟然也有,只不过普及率并不高。白晋至今才看到一个。

    “你爱留下哪盆就哪盆吧,不过得先把这些大豆给蒸了。”醢稷还是念念不忘酿造酱油,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那就先把这些浸泡好的大豆抬出去。”白晋抬起竹筐的一边,和醢稷一起把足足有大半筐的大豆给抬了出去。

    为了煮这些大豆,醢稷动用了好久没用过的大鼎,这鼎立起来将近有半人高,三足圆腹,是一个陶鼎。

    把大豆倒进陶鼎,加入水后,醢稷便在鼎下烧起火来。这么多的大豆,没几个时辰估计不会把大豆煮熟。

    “一下子泡太多了,甑装不下,只得用鼎来煮。”醢稷擦了擦额头上被火逼出的汗,“只要大豆熟到一定程度便可,是否如此?”醢稷有些担忧地问。常理来说要蒸熟,但醢稷可不是墨守成规的人,他懂得变通,正因为此,他才成为了一个制醢大师。

    “熟了便可,最重要的还是让它发酵成功。”白晋忽然有些明悟为什么醢稷要一下子煮那么多大豆了,他是想一下子提高大豆的发酵率。

    两人正聊着,苏秦和张仪走了进来。张仪打了一个呵欠道:“今天早上吃豆饭?隔老远就闻到豆香了。”

    “今早确实是吃大豆,不过并不是豆饭。”白晋说。两位师兄来得正好,这次的朝食,还得两位师兄多多出力。

    “不是豆饭是什么?豆羹?”张仪摸着下巴想了想,他实在想不出大豆还能做出什么来。

    “是豆浆,不过得要师兄帮忙了。”有免费的劳力,浪费可耻啊。

    “帮忙?不会是叫我们帮忙煮东西吧?”张仪问。他对烹饪完全不在行。

    “不用,只是让师兄们出一下力。”白晋解释。

    “好,你等等,我去叫孙宾来。”张仪甩了甩袖子,跨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