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年,他特意又去了J市监狱,大巴车9元。还在J市呆了两晚,住宿费100元。联系一下他的摘抄句,他应该是这时候打听到了叶溯铭在监狱的不幸经历。”

    “同年,他又去了J市的法律咨询处。可正常人谁探完监去法律咨询处?他想打听什么?打听他当年类似教唆推动的行为违不违法?当然这也只是猜测。”

    “后面,随着叶溯铭刑期日期的渐近,他去J市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但大多是去法律咨询处和图书借阅处,偶尔几次甚至去了火车站。”

    到这,乔燃几乎确定席楚的猜测无差,声音笃定:“他怕叶溯铭知道是他报的警,回来报复。”

    席楚微微颔首,继续道:“也许是,我们没有直接证据佐证他是在明知事实的情况下故意诬陷叶溯铭,但他后来的所作所为的确就是故意为之。”

    “还记得叶溯铭的日记写的吗?叶溯铭先是惊讶为什么姚修平会知道自己的监狱经历,而后愤怒地向众人否认自己没有艾滋。”

    乔燃有些难以相信,喃喃道:“所以,姚修平明知道叶溯铭过得有多不容易,却还大肆宣扬了他不堪回首的往事,甚至不经调查就将莫须有的东西继续安在叶溯铭的头上?可为什么?他不已经是大队长了?”

    “因为从小到大,优秀都是叶溯铭,被举荐去镇上上初中的是他,有机会去市里上高中的也是他,甚至大学也是叶溯铭的。而他从未有能力离开这个村子。”席楚平铺直述的声音毫无感情机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有的学术概念,只是用力攥紧账本的手泄露了她此时不平静的心情。

    一旁的乔燃只感觉到整个世界观的崩塌,他声音微微发颤:“就因为这些?”

    席楚没有回答乔燃,只是自言自语问了一句“人性的恶有底线吗?”

    她曾经也这般问过自己,只是一直都没有答案。

    她研究生当行政助管的时候曾遇到过一个女学生跳楼自杀。通常情况下,这个时候,舍友会享受到一些不便明说的利好。

    而后来,她在那位学生的博客自述中知道她早有抑郁症,她的舍友也早早知晓,但她的两年半依旧遭受到了无尽的冷暴力、贬低与歧视。

    她不敢往下细想,她希望她的猜测是错的,仅此而已。

    而她也不想告诉乔燃,从昨天孙明山扮演的尸体情况来看,姚修平应该是在知道叶溯铭的那些不堪遭遇后就立刻回村大肆宣扬了,所以叶溯铭才会在回村后衣服上、裤子上仍然那些痕迹。

    而他脸上的巴掌印,青紫的痕迹,应当是村里人后来才被姚修平科普。知道他有‘艾滋’,会传染人,因而众人既愤怒又无能无力,只能殴打他们自造的源头。

    席楚侧首看了一眼在震惊中久久没有回神的乔燃。

    算了,这世界多一些眼里带着天真,心中怀着炽热温暖的人有什么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