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歌还没回答,吴旬已经被车夫瞪了一眼“从小没教你规矩,难道就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吗!”

    吴旬看样子一点也不把他老爹的话放在心上,笑嘻嘻的道“父亲,这有外人在呢,你可得给我留点面子。”

    “不碍事,吴兄唤我青争便是。”沈末歌也帮着笑道。

    “你看,公子都不在意,你反倒给他在意起这些规矩来。青争公子,您说是吧?”话虽如此说,但是吴旬还是规矩的在青争二字后加了公子以示尊敬。

    “不过虚名而已,何必在意。”

    车夫对吴旬道“青争公子今日在我们家飧食,备上好酒好菜,可不许怠慢了。”又对孙儿天明道“天明,你带上鱼钩,和公子去溪涧钓鱼去,过得半个时辰(一个小时)便带公子回来吃饭。”

    天明从角落里拿出鱼钓,对沈末歌道“公子,走罢,说不定我们能掉到一条大鱼回来加菜呢。”

    吴旬愕然的看着天明带着沈末歌走出院子,不解的对着车夫道“父亲,公子不是来作客的吗,跟着天明个小娃娃去能干嘛啊,而去公子要吃饭,怎的不去城里,我看公子也不像是没有银子的人啊。你又怎么识得这般富贵的人,你看他带着的那四个随从,有两个随从身上还带着剑呢。”

    车夫先向儿媳妇道“你先去做饭吧,我有事情要与吴旬说。”

    “是,爹。”妇人说完便退后去了隔壁的厨房。

    待娘子走开,吴旬坐到刚才沈末歌的位置,好奇的道“爹你什么事情那么神神秘秘的。”

    “之前你不是说要想送天明去学堂吗?”车夫道。

    说到这个,吴旬瞬间抛开其他的一切,正色了起来“爹,这学堂是一定要上的,总不能让天明跟着我们一辈子都这样吧。你以前总说家里如何如何,但是我出世的时候,家中都已经没落了,我也没看到真的有多么的辉煌,倒是看到这家里的处境是一天不如一天,之前你还不肯让我耕种,直到家里的银子一天比一天少,入不敷出,你才肯让我去。你说我们吴家三代单传,这一代不如一代,我看啊,等天明长大了,说不定连媳妇都娶不上了。”

    车夫,吴旬的爹,吴友德压低声音道“我在庄子旁边做的那几个窑炉被公子看上了。”

    吴旬抬头看着吴友德“爹,那不是你的宝贝吗?以前我让你不要做,你偏要做,花了那么些银子买材料,还说什么要振兴吴家制瓷,现在舍得卖了啊。”

    车夫吴友德一脸唏嘘的看着他“你以为你爹想卖啊,这不是看孙子这么大了,还在玩泥巴,心里不落忍,我像天明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会念百家姓了。”

    “那,爹你卖了多少银子啊?爹,你可不能诓人家,虽然我们家里急银子用,但是你以前教我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可是一直记着的。”吴旬低着头道。

    “哼,还没卖呢。”吴友德皱眉。

    吴旬想了想,道“爹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就算了,我和梅娘也没有图过你那窑炉,这秋收完了,我去渡口当会脚夫,总能把天明上学堂的银子凑齐的。”

    吴友德心里感动,这儿子虽然总是顶他的嘴,但是也是真的心疼他。

    叹了一声“我犹豫不是因为我舍不得,而是因为这青争公子,不仅要买窑炉,还要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