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提到这位汝南许氏小郎君多次,他怎么可能一点儿也不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在罗真这里却没有将许盈和‘其他人’区分开或许从世家子弟的角度来说,这个许氏小郎君可以说是天资萃美,无论是卖相、内里都是一等一的好,就连罗真也得承认这样的许氏小郎君放在眼前也没其他人那么心烦,但也就是这样了。

    对于罗真来说,许盈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直到这个时候许盈开口,罗真才真正多看了他一眼:“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还是这位‘新同学’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说真的,来了一个新同学许盈是欢迎的,虽然这个同学的气场特别的丧,看起来不像真正的小孩子——但话说回来了,许盈自己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真的和小孩子相处,他反而会无从下手。

    许盈茫然地看了罗真一眼,他不太明白罗真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吗?”

    说话间他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吴轲,吴轲察觉到他的视线,原本正在漫不经心看天的,也胡乱点了点头:“说话太愚蠢了!管事自己未开口,她如何知道管事是收了口信来的?必然是她暗地里传了口信,又将此事推给那浣衣妇正如她自己说的,‘贼喊捉贼’。”

    因为太过愚蠢,吴轲都懒得解释太多。

    许盈点了点头,又道:“其实这也不一定,她可以说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

    旁边的书童眼冒金星:“这、这又何必呢,直接搜身不就行了吗?”

    然后这个书童就迎来了三人注视,吴轲那目光简直就是在看傻瓜,让人悲愤。许盈虽然没有这个意思,但也相当微妙。罗真则只是随意一瞥,似乎觉得这无足轻重,又或者在他意料之中——但就是这样的目光,才更让那个书童窘迫。

    “既然得手了,就不会藏在身上了。”最终还是许盈解释了一句。这么大的地方,随便找个隐蔽地方藏了就行,留在身上那也太危险了,这年头也不讲究没有证据就不能动手,别说只是搜身了,就算是用刑也司空见惯。

    “若不是说话太蠢,露了行迹,郎君又是从何处得知的。”吴轲原本对这件事是没什么兴趣的,此时却来了好奇心。

    “唔许多地方都露了破绽。”许盈上辈子也是追完了《犯罪心理》、《别对我说谎》等犯罪题材欧美剧的人,出于好奇也在闲暇之余看过几本犯罪心理学的书。后来有一阵国内还流行过法医、刑警破案题材的网剧,许盈也看过一些评分高的。

    虽然影视剧和现实生活是两回事,但一些基本的常识是不会错的。

    当下,许盈针对那妇人的表现说了几条,然后又道:“其实看人多了便能知道,有些人说谎时爱眨眼,有些人爱摸鼻子、摸耳朵,也有脸红的若是熟悉之人撒谎,很轻松就能识破,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些。”

    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只能尽力减少反应,缩短反应的时间,但要完全没有反应,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绝大多数人做不到。而相应的,如果是受过相应训练的刑侦人员、心理专家,也能抓住那极短时间内普通人无法发现的神态变化。

    “这倒是”吴轲很聪明,只不过是没有这方面的认知而已,所以一听许盈说就明白了。

    这个时候罗真却在沉默之后忽然开口:“这也不一定准”

    “确实如此。”许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就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也无法百分百准确,所以这类方法在刑侦中一般都是辅助手段,无法作为定罪的证据。专家尚且如此,他这个菜鸟都算不上的门外汉,自然也就只能做个嘴把式了。

    “不过也能有些帮助,再想想别处的漏洞,多少能指引方向。”这样说着,许盈又拉起了吴轲的手:“类似的办法还有很多,譬如感知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