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咻和傅沉寒离开景家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姜咻看了眼价空中挂着的一轮圆月,又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一阶一阶的往下走,傅沉寒忽然拉住她的手,问:“你在想什么?”

    姜咻回眸看他:“想你啊。”

    月光下她的双眼盈盈的像是盛着一汪水,里面有盛开的雪白的芙蕖,带着让人渴望的纯净。

    傅沉寒顿了顿,问:“想我什么?”

    姜咻的声音就有几分模糊:“想你何去,想你何归。”

    其实这些事情,她都不应该考虑,因为原本“傅沉寒”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类人,一个工具,这样的东西,利用完了就算不毁灭,也会丢弃,有谁会去考虑他的终局?

    但是姜咻现在却开始不由自主的想,她该拿这个类人怎么办?

    即便不想面对,但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对这个怪物挤动了几分感情,或许是因为,他太像傅沉寒了,比之余柏还要更加的相似。

    傅沉寒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需要考虑这些事情。”

    他声音很平静:“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姜咻笑了笑,月光下她背着身往前走,影子就被拖得很长,她说:“这可不行。”

    有些地方,只有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傅沉寒还想要说什么,姜咻却已经转开了话题:”你说,傅懿书能够让景小姐回心转意么?“

    “不知道。”傅沉寒说:“我不是景清嘉,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姜咻说:“若我是景小姐,我应该会想要活下去的。”

    傅沉寒问:“为什么?”

    姜咻说:“没有什么,比这个世界上有人在等着你,更加让人期待了。”

    “《牡丹亭》里说,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大概就是如此吧。”

    傅沉寒道:“《牡丹亭》不是什么好故事。”

    “大抵能够打动人心流芳百世的都是悲剧吧,”姜咻说:”哪怕有个强行拼凑的美好结局,到底也是苍白的。“

    傅沉寒皱起眉,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