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有时而穷。困难这种东西,有时候不是你临时报一下佛脚,耍一点小聪明,就能轻易度过的。不然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伟大的战士,在战场上失去生命?

    此刻没了瓦尔基里纠缠干扰,程松才明白天师到底能跑多快。只见他不再如武林高手一般飞檐走壁,只在手上捏出几个法决,继而向前轻轻迈出一步,却见这一步之大,足顶上棒槌跑上十多来步,石板路在他脚下,就仿佛折叠缩小了十倍不止!

    只几秒钟的功夫,天师已然出现在程松面前。他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儿,笑眯眯地看着那大呼小叫的食人魔,嘴上朗声道:“道友,你诱我去皇宫,难道我会不知?我有些好奇,你同时与这奥斯曼的大王子还有大乾的九公主,到底有何渊源,硬要管这闲事?”

    只见天师双手不停捏决,却迟迟没有动手,只不停拦住棒槌和九公主去路。棒槌被他累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惊乏交加之下,只得随地拔起一颗小树苗,握在手里防身。

    “道友想必也是性情中人,为了这一帮后生,劳心费力!”天师的声音虽然尖锐,听得程松一阵难受。

    程松伸出四“手”,猛向他攻去,却见那天师故技重施,足下不停,踩起八卦阵点,嘴上继续说话:“是什么让你这么执着?难道你和这两位贵人有旧?还是你见利心起,想攀上公主王子的高枝丫?”

    程松不明白,这人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明明已经追上了自己,只要抢走公主王子,再杀人灭口,事情不就圆满解决了么?

    “看来他还没发现我的‘真身’,必是想骗我出来!”

    “大乾内部积垢日久,贪官污吏杀之不绝,致使百姓苦不堪言,已成国之恶疾!就说去年水灾地震,朝廷发下来的钱粮,到老百姓手中,竟是连一成也不足,皇帝又放任奸臣于不顾,只知道怀柔绥靖,色厉内荏,灭国不过是早晚之数!老夫心怀天下黎民,甘愿做那不臣罪人,也要还东洲百姓一个公道!”

    他这话一说,程松还在莫名其妙,却见九公主满头是汉,低头默默念诵,手中一叠黄纸竟是纷纷自燃,不一会儿已是烧了一半有余。

    “所以呢?”程松心里奇怪,这天师连程松是哪国人都没搞清楚,竟然就开始了感情攻势,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一点?他干脆伸出七只“手”疯狂进攻,只留一只抓住疯子青年。

    突然,他觉得“手”上一紧,竟是那天师主动出击,一把将他抓住,他刚要运力将天师摔个狗吃屎,却又觉手上一松,竟又被人放开了。

    “道友修为深厚,我竟然入侵不得!呵,倒是我废话连篇了!”天师大赞一句。他嘴上说自己“废话连篇”,行动上却毫不气馁,又道:“可是我却能感觉到,你心里并不满意……啧啧,你一直在做的事,并不是你自己想做的!”

    “他……诈……你……”九公主手里的黄纸即将燃尽,冷汗几乎浸透了她的衣服,她低着头,仿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别……别……”

    程松当然知道这老头在胡说八道,他只是没弄明白,自己一直在做的事情是什么?当佣兵么?他觉得当佣兵挺好的啊!

    “你做的事情,是因为逼不得已!并不是你真正想做的!”天师突然暴喝一声,惊得程松还以为他要暴起伤人,赶忙进攻得更凶猛了。

    那天师被程松七“手”连攻,还要不停出言蛊惑,不由得也是手忙脚乱,额角都溢出汗水。却见他猛然临空一抓,正抓住程松“手臂”,嘴上还是半点不停:“我在你心底!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老子痛苦你一耳屎!”程松顺着他的手臂,向蛇一样猛然向脖子上缠去,狠狠地将它勒住。只见那天师顿时被勒得面红耳赤,却兀自能够开口。

    “我看见有人死了!你最最重要的人!是你的父母?”天师眼睛都被勒得红了,整张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却依然能说会道,“啧啧,并不是,他们走得早,所以你记忆并不深刻……也因为他们早逝,你逼不得已,做上了现在的营生……”

    天师提及程松父母,顿时惹得程松大怒。

    他“手”上缠得更加拼命,可心里竟是止不住有些惊疑不定:“难道他真的能‘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