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的小妾们做梦也想不到丁云毅会在这个时候留宿于邓怜玉那,更加想不到的是丁云毅居然要带邓怜玉去泉州。

    这可当真让人惊讶。平时对邓怜玉不理不睬的丁云毅,怎么会忽然一反常态了?可夫君大人做事,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旁的小妾倒也算了,可小土却非要和丁云毅一起去泉州,丁云毅也疼爱自己的这个妹妹,也就答应了下来。带着邓怜玉、小土、段三儿一起,临走前,想了想,又把随自己一起到台湾的公孙岳也给叫上。

    或者,这次又得派上这个马屁精的作用了......

    邓怜玉和小土都是第一次来到泉州,对一切都好奇。一到泉州,丁云毅便在泉州最大的客栈住下,非但如此,而且大手笔的把这里客栈的整个后院都给包了下来。已经在后院雅间住下的客人,丁云毅也都出了三倍的银子,让人客客气气的把他们请了出去。

    又拿出银子,让掌柜去泉州最好的酒楼那预定一桌最上好的酒宴,谁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一住下来,丁云毅让小土自己出去玩,却和邓怜玉呆在一起门都不出半步,只是让段三儿不时的出去打探什么。

    邓怜玉也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丈夫这次恐怕不是专程带她出来玩的。但她已经真真正正成了丁云毅的女人,无论丈夫要自己做什么,总也照着去做便是了。

    到了次日。段三儿匆匆回来:“大人,到了,他们就在同安客栈住下了。”

    “好!”丁云毅先让段三儿出去,接着对邓怜玉道:“夫人,有个叫张溥的你可认得?”

    “张溥?”邓怜玉一怔,点了点头:“当然认得,他是太仓人。崇祯四年进士出身,选庶吉士,自幼发奋读书。有‘七录七焚’的佳话。与同乡张采齐名,合称‘娄东二张’。天启年间阉党擅权,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都有人甘当魏忠贤的死党。张溥等人痛感世教衰,士子不通经术,但剽耳绘目,几幸戈获于有司,登明堂不能致君,长郡邑不知泽民,所以联络四方人士,主张兴复古学,将使异日者务为有用,于是成立复社。他张家和我邓家世代交好。多有往来。”

    丁云毅一听便放下心来。张溥这个人他也是知道的,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是真正的士子领袖。

    张溥从年轻时代便满怀一腔热血,继东林而起。联合志同道合之士,组织和主持文人团体复社,欲只手撑起明朝摇摇欲坠的天下。二十三岁时他在苏州创立应社,团结了吴中有抱负的文人;二十六岁愤而作《五人墓碑记》,风神摇曳,正气浩然。矛头直指大明王朝的宦官和贪官;二十七岁入太学,目击朝纲不振,丑类猖狂,与北京文人结成燕台社,作檄文揭发阉党罪行;二十八岁又召集了尹山大会,在会上,张溥倡导合大江南北文人社团为复社,关心国家政事和民族兴亡。崇祯六年,三十二岁的张溥主盟召开著名的虎丘大会。

    “山左、江左、晋、楚、闽、浙以舟车至者数千人”。

    他站在千人石上登高一呼,群起响应,朝野震惊。

    复社成员发展几乎遍及国内,共三千零二十三人,著名的文人陈子龙、夏允彝、侯岐曾、杨廷枢、顾炎武、归庄、陆世仪、瞿式耜、文震孟等都是社内中坚,苏州一带的文人入盟最多,他们有的在朝,有的在野,结成了浩荡洪大的政治力量。

    由于张溥等人的筹划和努力,当时的文人士气大振。一扫“宁坐视社稷之沦胥,终不肯破除门户之角立”的明时士习,打破门户之见,以国家为重,年轻的张溥在阉势熏天的日子里,不计危殆,挺身而出,振臂而呼,树起了以文会友的旗帜,来绾结天下士人的心。明末,朝廷中高官斗争激烈,大学士像车轮似的转换。

    复社兴起时,周延儒为首辅,他是张溥考取进士的宗师,复社中有许多人都出自他的门下。周延儒便利用了这支力量。其实在周延儒的内心对东林党与复社均无好感,甚至还有些仇恨。后来,周延儒被罢官,温体仁当上了首辅。温体仁早就对复社和张溥目为眼中钉,在他的授意下,其弟温育仁、吴炳等作了《绿牡丹传奇》,讥诮复社,故意挑衅。如今他一朝成为首辅,自然就快意恩仇了,不久就策动属下伺机陷害张溥、张采。

    张溥会试中会魁,授庶吉士,为官守正不阿,不为权贵所容,“执政要人耿耿视”,温体仁等在皇上面前累进谗言,并与同党的刑部侍郎等指使人炮制出《复社首恶紊乱漕规逐官杀弁朋党蔑旨疏》,又托名制《复社十大罪檄》,说张溥以天如为名号是把自己比作天,并说复社欲倾覆宗社,并将自然界的风蝗之灾附会说是因复社招致。

    复社也不甘示弱,朝中有黄道周等大臣同情复社,复社又集“宇内名宿”,作《留都防乱公揭》揭露阉党,双方斗争激烈,几乎势均力敌。

    次后,温体仁被崇祯帝罢官。时人《题壮悔堂集》有句云:“传奇最爱《桃花扇》,谁唱温家《绿牡丹》”,褒贬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