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纸笔砚台回了房间,夏瑾兢兢业业练了一个下午。她自觉不错,第二天跃跃欲试地守在书房门口。

    “给殿下请安!”夏瑾今日换了一袭海棠红色长裙,飘飘然像只花蝴蝶,轻盈地落在裴季洺面前。

    裴季洺又是一脸诧异神色,问道:“你……一大清早四下乱逛,研墨可练好了?”

    “回殿下,奴婢练好了!”

    而裴季洺显然是不信的,直到蘸满了墨水的笔点在宣纸上,这次沁出的墨点浓淡适宜,饱满细腻。

    “殿下觉得可还合适?”

    “尚可。”

    夏瑾立在旁边无精打采地想,她们殿下可真是无聊,小时候也是这样冷冰冰板着个小脸,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银钱,可好歹少年心性,话还多些。现在倒好,寡言少语,更无表情,他若不是偶尔还动动手指翻两页书,夏瑾都快要以为这是个木头人了。

    殿下不给她任务,她便只能找事情干了。

    于是一杯龙井放在桌上,裴季洺从手上古籍中抬眼,对上夏瑾灿烂的笑容,她雀跃道:“殿下,这是您要的龙井,八分烫,味道不浓不淡,是最合您的口味儿的。”

    “嗯。放着吧。”裴季洺只略略扫了一眼,注意力又转回古籍上。

    “哦……”夏瑾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地回他身边站好,盯着窗前几案上的檀香走神儿。

    一柱香后。

    “殿下,可要换一炉香来?”夏瑾盯着飘渺的烟霭道。

    “嗯?”裴季洺再次被打断,顺着夏瑾的目光看去,炉内檀香已经只剩指节长的残余。他低头,“不必了。”

    “那檀香已经燃尽了,殿下当真不要再换一炉来?奴婢听晏叔说檀香醒气安神之效,而且……”

    裴季洺视线落回书上,目不转睛地摆摆手,道:“好,去换罢。”

    “哎,奴婢这就去。”夏瑾走路步态还略带了些蹒跚,端着香炉出了门。

    新的一炉香放回几案上,房中又陷入了静默,和风徐徐吹来,屏风前的紫檀桌上一株兰花随风拂动,夏瑾盯着它的轻颤的叶子出神。

    半响过后,夏瑾迟疑着开口:“殿下?”

    “何事?”裴季洺头也不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