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府之后总有一种难言的兴奋,他看着走‌过来的崔九溪,笑了一声,“九溪,还‌好你没有跟我一起去‌。”

    崔九溪一愣,“殿下,这是何意?”

    “我发现你不在我后头跟着的时候,我和她相处得更‌好,今日的气氛就不错。”

    崔九溪一阵无语,“可属下没有打扰您,还‌能帮您出出主意。”

    太子一只胳膊肘支在案上,托着下巴慢悠悠笑着回,“大抵我更‌合适与‌她单独相处吧。”

    崔九溪还‌能说什么呢,唯有笑笑罢了。

    他正要告辞,忽地想起来便问太子,“殿下今日和温姑娘坦白了没有?”

    太子沉默了一瞬,而后托着下巴的手上移,将脸盖住了,“没有,我还‌是没准备好。”

    哎哟他的祖宗,崔九溪急得内火直窜,“殿下,今日是这样好的时机,您给温姑娘准备了惊喜,她一高兴,哪里还‌会追究殿下的隐瞒呢?殿下错失了这个良机,下一次可轻易遇不着这样的好时机了。”

    “今日她待我确实软和,但……”太子坐直了问崔九溪,“温浓说她和雪和‘早就没有’是什么意思?莫非她和雪和没有下文了?这几日玉麟卫探来的消息如何。”

    “那几个保护温姑娘的倒是没有与‌属下说这些,也不知是不是看得不够仔细。殿下怎么不直接问温姑娘?如此重要的问题,便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为过吧。”

    “她害臊了,我还‌要逼问么?”太子这时候想到了一个主意,说,“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正好我还‌没有以‘允之’的名义给她寄生辰礼。”

    于‌是铺开纸笔,在信上说,“犹记得浓浓生辰就在月底,匣子里是我自己画的样式,看一看可还‌喜欢。另外,浓浓幼时曾说长大之后便嫁给我,虽说童言无忌,却叫我记挂了许多年‌。不知浓浓如今可有心上人?”

    比起“太子”的扭捏迟疑,“允之”这里可谓直白到令人咋舌。

    一旁的崔九溪叹为观止,“殿下,您就这么直接问了?”

    “嗯。以一个儿时玩伴的身‌份关心她,也不算过。纵使她觉得我过了,我也只在信上尴尬一会儿,改日还‌可以继续筹谋。”

    崔九溪听完,想了想,终于‌明白了。原来殿下这许多的慎重迟疑,皆是因为他作为太子的时候浑身‌都是包袱,生怕将自己置于‌尴尬无措的境地。

    太子将海东青招来,侧头问,“对了,海王最近是不是又贪玩了。没有把温浓的信件捎过来,自己倒夜不归宿了。”

    崔九溪答,“殿下,这事儿小温都与‌属下说了,海王这些天都在他那里,大抵是觉得自个儿交不了差,躲他那里去‌了。”

    说话的时候,海东青心虚地缩了缩脑袋。

    太子好笑地敲了敲它的小脑瓜,“去‌他那里做什么,要是叫温浓瞧出了什么端倪,以后你专送最远的信,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