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质问的话一出口,外头仿佛正好一阵大风吹过,那云彻底飘走了。

    月色似乎比之前更加明亮,照亮了女郎微红的面庞。她眸光盈盈,里头盛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像是羞怯,像是不忿,又像是……怀念。

    陆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挺直如松的郎君已经抽走袖子,却并未离开,反而抬手在榻上女郎的发顶轻轻抚了一抚。

    他的动作轻柔一如月色,顾鱼却不知为何感知到了他掌心的温度。

    微凉。

    和当年那个小郎君并无不同。

    “睡罢,阿鱼。”他最后说。

    所以,他半夜只是过来同她说一声自己要走?若是她没醒呢?顾鱼第二日早上醒来才脱出那羞恼的情绪,重新开始思考。

    不过这对她来说也不是最紧要的——既然已打定注意要同陆珣一块去徊北,便是对方不应,她也要找其他法子跟上去。

    可是有什么法子呢?

    顾鱼烧去自己记下的梦中那二人的谈话,吸了口气:“荔枝?”

    “小姐?”

    “为我更衣,我要求见圣人。”

    “……是。”

    她的身子还未好全,短短一段路便起了些汗。

    “太子妃殿下。”一个太监朝她行礼。

    顾鱼瞟他一眼,以为不过是寻常礼节,抬脚便要走,哪知那太监挪了几步,将路挡得严严实实,不由蹙眉:“你这是何意?”

    太监道:“殿下身体尚未好全,还是在殿中好好休息罢。”

    “笑话,我去哪还要你一个奴才管?”顾鱼柳眉倒竖,“给我闪开。”

    那太监不动,面露难色,顾鱼怒唤,“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