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渊,这是……你绣的?咳咳……以后你的道侣可是……有福气了。”

    他与时越本就是相配的良人,如若日后没有自己的干涉,一定是被人钦羡的佳偶天成。

    盛渊被他说的一时面红耳赤,不过谢挽春说完这句话便复又昏迷了,没能看见盛渊通红的耳根,否则又要大惊小怪了。

    盛渊从袖中翻出了那把锈死的刀,这破刀是他随便捡来防身的,初入南冥山,他连门派里长什么样子都没来得及瞧仔细,就不必说能有一招半式傍身,更何况自己打从上山开始血就没停过,此刻已经是昏昏沉沉了。

    他将短刃翻了个个儿,不留余地地插在了自己还没愈合的胸口,钝刀初入了两寸,他的神智便清明了些许。

    比不上大师兄的疼吧?

    李夙推开房门,便看见盛渊睁着眼睛在发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更没注意自己进来了,他轻咳了一声,挥挥衣袖制止了想要起身的盛渊,并带着关切道:“呔!你睡了三天了,省省力气躺着吧,你伤的重,这十天半月别想下床了。”

    没等盛渊开口,李夙便像开了锅一样的热壶滔滔不绝:“我跟师父在半山腰找到你们的时候,看见你浑身是血地背着师兄,人都要吓死了!怎么叫你你也没反应,大师兄也是。当时你胸口还插着一把刀,直到师父把刀用咒符弄下来,你才卸了力气倒下!你真的只有十二吗??若是换成我,早就昏迷的不省人事了。这些你还记得吗?”

    盛渊笑了一下:“师兄过誉。不记得了。”

    李夙看着盛渊那张云淡风轻的脸,暗自打了个寒战,他卜算过他这个小师弟的命途,卦象虽是开阔之景,却总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盛渊命硬的很。

    未及他讲话,盛渊便问道:“师兄怎么样了?醒了么?”

    李夙回道:“棒槌!怎么不多惦记惦记自己的小命?大师兄比你醒的早,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他已经是个有了金丹的道人了,怎么也比你抗揍。对了,他刚才还来看了你,不过你没醒……”

    盛渊一听这话,更不想缠绵病榻,他语气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欣喜,道:“大师兄……他来过?”

    盛渊刚入南冥山的时候,看见谢挽春的第一眼,便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让自己熟悉又害怕的目光——憎恨,这种东西伴随自己从小长到大,因此,盛渊早早便知晓了自己大师兄并不待见自己,可鬼使神差的,与从前那些贬低他践踏他的村人相比,他没对谢挽春有什么排斥和恨意,在见识到谢挽春舍下性命也要护着自己的时候,盛渊便更加不知所措了。

    要是自己强大一些便好了,强大到不用苟且着躲躲藏藏,强大到不用眼睁睁看着维护自己的人伤痕累累,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患得患失的是,大师兄对他的那股疏离的感觉,却从始至终没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