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娇娘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就不能说几句好话?一把年纪的老头儿了,能不能正经点儿。”

    “是,我是一把年纪了,你也不差什么,”沈昼语气中带着不满,“楚西河倒是年轻,加起来也才三十多岁,可心机手段比我也不差什么……跟小老头似的。”

    叶娇娘破天荒的怔了一下,她其实早有察觉,楚西河从小就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跟她一样,认准了的目标就不会回头。

    楚西河自幼习武也是为了领兵打仗的,可到后来却突然改了主意,其中或许有一些她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他自己的想法。

    叶娇娘不觉得楚西河会因为她而改变主意。

    沈昼见她愣神,接着说道:“不过这家伙胆子也真是大,皇上有意让他重掌楚家,他倒好,随意找了借口打发了,倒是……老实的不像他。”

    楚老将军病重,无暇主持家中事务,楚家大房二房的争端也持续了十几年,后来太子出事,二房为了保护太子的血脉,不得已退出了这一场争端,整个楚家全都落入了大房手中。

    一旦有皇上的支持,楚西河不论是掌控楚家,亦或只是回去夺回自己的东西,都轻而易举,但他偏偏放弃了这样一个好机会,甚至连沈昼都觉得十分惋惜。

    叶娇娘轻声道:“其实……即便是回到楚家,也改变不了什么,如今各大世家为了争权夺利,从根上就已经烂了,皇上想要收回兵权,或者是想争取一些什么,京城里的几棵显眼树,迟早会被砍掉。”

    便是如今正得意的魏国公府也毫不例外。

    沈昼嗤笑一声,毫不在意道:“那也是往后几十年上百年的事了,皇上不会亏待我和我哥,至于别人……想要权力自己去挣,我倒是巴不得皇上动手早点儿弄死那老色鬼。”

    魏国公早年也极为荒唐,若不是家中有夫人押着,指不定要闹出多少笑话,可惜沈昼刚出生的时候,丝毫没有悔改的魏国公又闹了外室出来,国公夫人本就病弱,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这也是沈昼惯来荒唐却从不沾染女色的缘故。

    “你自己心中有数便是了,”叶娇娘轻声说道,“这辈子不比之前,皇室对你们也没那么倚重……”

    “这些我都知道,”沈昼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他本就是混不吝的性子,叶娇娘偏还来劝他收敛,“再过些日子我便回北地了,到时候将你院子里的海棠移过来。”

    “去北地?”叶娇娘微微惊讶,沈昼却没有多解释,只说:“小蛮王虽然抓住了,但后续还有很多麻烦,不论是和谈还是……总之,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

    即便太子因此而早逝,两族结下仇怨,可蛮人的力量依旧不可小觑,大祁与蛮人和解还是其他选择,一切都要看当今圣上的意思。

    叶娇娘垂眸,心思却不由得飘远了,蛮人的确很凶残,有前世的那些记忆,她恨不得以牙还牙让蛮人也尝尝妻离子散家国破灭的滋味,只是这样斗下去还要多久呢?

    上辈子斗来斗去她已经很累了,这辈子她所求不多,只想好好的活着,这是她好不容易才重新得来的一切。

    楚西河沐浴回来,沈昼瞥了他一眼起身告辞,临走前还忍不住说道:“娇娘你别给他什么好脸色,在军营里他可没少惹事,还故意找机会收拾我!”

    楚西河淡淡的看过来,沈昼连忙闭嘴,转身离开了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