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你不知道的是

    春日万物复苏,细雨唤醒大地;夏日生机盎然,骄阳温暖人间;秋日百花结果,红叶滋润泥土;冬日银装素裹,白雪拂去污秽。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小姑娘在不知不觉中已到了二八年华。

    或许是经常在桃花树下,不经意间沾染了灵气的缘故,小姑娘显得气质非凡,如白狐灵动,似仙子下凡。同龄人渐渐都开始了青春懵懂的爱恋,只有她每日守在树下,不时自言自语,不时掩面轻笑。

    “瞳儿她妈,听说明年洛阳城里会有富家公子南巡,到时候你可得让瞳儿好好表现,她可是我们村里的骄傲。”

    村里邻家的妇人近些日子一直都在瞳儿妈妈耳边这样说道。在她们眼中,女孩子就该早早地寻一个好人家嫁了,居然村子里她都不喜欢,那么这次正是个好机会,说不定那公子看上了瞳儿,一高兴还会提携他们村子,从此高人一等,衣食无忧,让瞳儿为村子做出贡献。

    每当别人这样说的时候,瞳儿妈妈每次都只是淡然一笑,也不知是否听了进去。

    烈阳当空,蝉鸣起伏,又一年盛夏。村子里一片欣喜,方才送走洛阳公子。

    少年觉得今日的姑娘有些奇怪,话不似从前那样多,更多的只是静静地望着树枝发呆,木然地看着天空,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时光流逝着,少年度过了久违的一个宁静的下午,夕阳照在他身上,地上仿佛映出了他的影子。

    终于,姑娘开口说话了:“桃圣,娘让我跑,跑出这个村子,不要再回来,要去寻找到自己的幸福,但是,觉得讽刺吧,天地虽如此浩大,却无处能藏下小小的一个我,我若就这么一走了之,也不知娘会遭遇什么。”

    “我明日一早便要启程了,我会将这份记忆永远珍藏,这是只属于瞳儿和桃圣的故事,您陪伴至此,也累了吧,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瞳儿来打扰您了,您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了,再见了,亲爱的桃花圣者大人。”姑娘缓缓抬起已经布满泪痕的脸,眼睛里的晶莹不停闪烁着,咬着下嘴唇,笑着向少年说出最后一句话。

    少年觉得就在这时,他们的眼神真实的交汇在了一起。

    这次少年没有如往常一般地回答,知道姑娘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晚霞之中,少年还是愣愣的坐在原地,他是仙,仙是不能出手干涉人间的正常事务的。

    对啊,我是仙,不就是永远再也不会见到一个小姑娘了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见证了两朝兴衰,目睹了无数人归于黄土,再无重逢之日,现在也只不过是曾经经历过的一个平凡无奇的瞬间而已,只是一个平凡的瞬间罢了……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会感觉如此难受呢,这,这只是一个平凡瞬间而已啊……

    星光点点洒在少年脸上,晶莹的液体反射着星光,闪闪发光。

    “咳咳。”不知何时一位佝偻着腰的老者来到树下,夜晚稍有些冰凉,老者披着几件衣服,身形还是显得十分单薄。少年认识他,他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他年少时那可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也曾在桃花树下驻足过,转眼一瞬间,当年那潇洒的少年已经到了耄耋之年。

    老者撑着拐杖,吃力的坐下,望着这了无边际的星海,像是想起了那时的美好,苍老的声音缓缓说起。

    “我年轻时,去过洛阳城,那可真是个充满魔力的地方啊,即使路有冻死骨,也有无数人趋之若鹜,瞳儿那孩子的父亲就是其中的一个,但是却再也没能回来,明天那孩子也要去洛阳了,但是却和她父亲的去时的身份不同,她是作为王族妃子前去的,至少不用再受饥寒之苦咯,只是,这可怜的孩子,唉……”长叹了一口气后老人似是没有精力再说更多了,在桃树下静坐了片刻,而后艰难的起身,慢慢远去。

    “人世间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无奈,不对,应该说是世间更为合适,很多事情自己不能如愿,面对很多情况自己无能为力,无论你是处于江湖之远,还是位居庙堂之高,只能当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属于他人的故事,故事有好也有坏,但是到底是什么结局呢?无从得知,只是或许在之后的某个宁静午后,或许在夏夜星空,我们会突然想起那时发生过的事,会想要知道那之后的故事,至于心中会不会有后悔或是其他感情,那只有自己心中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