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又说:“今天上午的飞机,本来还说周六给他搞个饯行宴,没想走的这么急。”

    陈循的嘴唇微微颤抖,那种又冷又无助的情绪感染了室友,对方说道:“你没事儿吧,上我们宿舍坐一会儿吧,我给你拿件衣服。”

    “他说要带我一块去英国的,他骗人。”陈循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些字,带着自欺欺人的逞强,他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室友看他状态不佳,开口试着安慰:“他又不是不回来,现在异国恋多着呢。”

    “他就是个骗子!陆时骞就是个大骗子!”陈循咬牙切齿道。

    陈循坐在石阶上给他妈妈打电话,自从出了怀孕那档子事,黄秋韵就被陆家解雇了,现在和一位来北市打工的东北女人合租了一间地下室。

    昨天他妈还夸他出息呢,小小年纪都能出国玩去了,又说她现在无论住哪儿都高兴,替他高兴。

    电话接通,黄秋韵大着嗓门说:“你不是在飞机上吗,怎么还能打电话。”

    “我没去。”陈循很小声地回,希望他妈能听见,又希望他妈听不见。

    “你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清。”

    “妈妈,我没去英国。”

    电话另一端的黄秋韵明显愣了下,“为什么呀?”

    陈循冷得缩成一团,手还在抠着自己鞋上的商标,前天为了出国刚买的新鞋,今天是头一次穿,他吸了吸鼻子,声音里楚楚可怜:“我迟到了,他没等我就走了。”

    “你现在人在哪儿?”

    “我在……”陈循抬头看着周围的标志性建筑,“我在嘉禾路这边的交通银行前面。”

    黄秋韵赶到的时候,陈循已经冻得快没知觉了。

    “你傻啊,衣服怎么不穿!”黄秋韵又生气又心疼,领着他到附近找了家面馆,为了能在里面蹭点暖气暖暖身子,她给陈循点了碗牛肉面。

    陈循还是上午的时候啃了一小块面包,他以为到了飞机上能吃顿好的,连水都没喝,就这么干巴巴地嚼了几口咽下去。

    现在他饿急了,捧着碗就开始呼哧呼哧地吸溜面条,什么形象都顾不上。

    黄秋韵瞧出情况不对,倒也没急着问,等她儿子吃完了,她才说:“你跟我说,今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陈循盯着碗里的面汤看,那上面还飘着几片香菜叶,“太太不想让我跟过去,就把我锁家里了,我出来以后就给他打电话,打不通,我去机场,飞机已经飞了,然后我就去他寝室找他,他室友说他上午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