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蔡步凡望着下面发呆的杨弃仇,转身对身边的一个白发老者说道:“你觉得此子方才的剑诀如何?”

    白发老者一怔,作为青峰剑派的大长老,他一向将这些问题抛给身后的其他人,此时被掌门一问,竟然有些不适应。大长老砸吧砸吧嘴巴,回想着刚才杨弃仇所施展的剑诀,摇头晃脑道:“此子方才所施展的剑诀,虽然生涩,但不失其奥妙,只是这小子的修为不够,施展出来,有点不伦不类罢了,若是以老夫的修为,再配以神剑,可做到漫天紫气,遮云盖日之效。”

    蔡步凡听完,微微点头,脸上毫无表情,大长老观察了半响,心里一咯噔,这些年来,蔡步凡忙于修炼,门派中大小事宜,几乎都是他一手掌控,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少掌门蔡青峰,也得看着他的眼色行事。

    大长老叹了口气,想着心事,他已经很老了,修为停滞在圣灵境中期不知多少年了,他知道,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既然在修炼一途走到头了,那不妨在其他事情上找找活着的意义。后来蔡步凡闭关,将青峰剑派所有事情都丢给了他,起初他也不情愿,但好歹自己是大长老,若是不接着,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他耐着性子处理各种琐事,慢慢得,他就找到了其中的乐趣,那就是权利。是啊,修为不能前进,自己手中的权利能够前进啊,两种力量,不都是力量么,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还在乎其他干嘛。

    蔡步凡听着大长老叹气,微微瞥了一眼,道:“大长老这是怎么了,为何叹气?”

    大长老惊醒过来,掩饰着心里的慌乱,微微一笑道:“没有,老夫只是有些感概罢了?”

    “哦?”蔡步凡露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大长老理了理方才慌乱的情绪,顺势道:“记得老夫上山,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时老夫才十二岁左右,老掌门怜我孤苦,赐名长笑,从此,老夫就叫做吴长笑啦,也幸得老掌门不弃,教我功法,助我修行……”

    吴长笑坐在高台上说的声泪俱下,墨剑云却站在台上和对手斗得酣畅淋漓。

    蔡步凡看着高台上打斗的两人,一边听着吴长笑的絮絮叨叨,笑而不语。

    墨剑云的对手,是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一身灰色长袍,一看就是点苍派的弟子。只是这人不知平日里嚣张惯了,还是更本没将墨剑云放在眼里,一上来就冷言冷语,嘲讽刺激,说一些不阴不阳的话。墨剑云性子冷,倒是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想快点比试完,陪重要的人做一些开心的事。哪里知晓这青年的修为不凡,已经到魔灵境初期。

    两人交手一个回合后,墨剑云就发现了不对,一时倒是冷静下来,知道遇到了难缠的对手,开始认真对待,这青年看着墨剑云严肃的模样,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和你说,若是你朝我拜上三拜,再恭敬叫声小爷,本公子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那知你这般不知好歹,现在后悔,晚了,比剑大会虽然不让杀死对手,但本公子要你一条手臂作为惩罚,不算过分吧。”

    墨剑云默然,盯着青年看了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倒是场下的白千痕被气得哇哇大叫,若不是被杨弃仇拉着,早就冲上台去了,白千痕紧握神影剑,破口大骂:“奶奶个熊,什么玩意,本公子嚣张的时候都没这副狗样,这小子是哪个裤裆里冒出来的,敢对我家老二这般无礼?”

    杨弃仇拉着白千痕,一边关注着高台上两人的比试,青年攻势虽然凶狠,但还是在墨剑云的承受范围内,也就稍微安心。正在这时,杨弃仇只问道一阵香风飘来,紧接着一个阴柔的声音道:“怎么说话呢,明明知道是我们点苍派的人,你说是哪个裤裆出来的?白千痕,你跟老娘说清楚,不然今天的事没完?”

    杨弃仇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赶忙回身又去和赵彤解释,赵彤将下巴高高扬起,看着白千痕冷哼一声,复才拉着杨弃仇的手道:“杨兄弟,你可要离他远点,千万别学坏了,姐姐我可是很看我你哦。”

    白千痕一听大怒,指着赵彤的鼻子道:“死人妖,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白千痕指着高台上的青年道:“你告诉我,这小子是不是你的相好,一点教养都没有。”

    赵彤身形一怔,翻了个白眼,扭捏道:“乱说什么啦,人家心里只有楚师兄一人,你说这话,让楚师兄听到,人家可不依。”

    白千痕青筋暴露,眼看要忍不住上前暴走,杨弃仇赶忙拉住,苦笑着朝赵彤使了个眼色。赵彤将长袖一甩,娇声道:“好啦好啦,人家告诉你不就行了。”

    赵彤清了清嗓子,用近乎呻吟的语气道:“此人,倒不是我点苍派的。”

    杨弃仇和白千痕都是一怔,还未问出口,只听赵彤接着道:“此人,说到底,算是青峰派的弟子罢。”

    杨弃仇不解,和白千痕相视一眼,然后盯着赵彤,赵彤看着高台之上的青年道:“此人名叫吴风,是十年前青峰派的大长老送到我点苍派的,因为青峰派大长老和我家二长老有着几分交情,故求其收为弟子,这人,在我点苍派一住就是十几年,平日里眼高于顶,说话做事刻薄,好在和我点苍派的弟子倒是不怎么往来,大家看在二长老的面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