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想挤兑我走,我偏不让你如意。”宁方希喝了一大口粥,“我还就跟着你,烦死你!”

    俞梅看着两个大孩子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互掐,都不想搭理。

    船行了四五日,宁方希终于不吐了,还能站在船头吟上几句酸诗。宁方远看书都看烦了,趴在船上看着两岸的风景,“你说咱们要是有个飞机,那就至多一个小时就能到了哪儿用得上受这个罪。”

    “飞机需要动能和燃油,这两样你现在的条件能满足哪一项?”俞梅打破他的幻想。

    “我也就是无聊,闲着说一说。你说话本子上边都说水上出行遇上水匪,你说咱们有机会碰上吗?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浪里白条……”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宁方远委屈巴巴地捂上嘴,眼神控诉俞梅的凶残。事实证明有些人倒霉的时候捂上了嘴也没什么用,当夜就遇上水匪,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带着船体的晃动,难不成有人在凿船?宁方远翻身坐起,将匕首放进俞梅手中,“好像这一次真有些乌鸦嘴了。拿着防身,我出去看看。”

    宁方远出了门,外边的柳绿跑进来,“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别慌。”俞梅拍拍她的手,顺手将梳妆台上边的金钗塞进她手里,“万一有个什么,就眼一闭使劲儿扎下去。”

    “我有点儿害怕。”柳绿小小声地说道。

    “别怕,我还在呢。”俞梅心跳如鼓,语调却一点儿都没变。

    宁方远走出舱门,外边灯火通明,原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并非凿船而是外边的打斗声,站在船前的人一身赤色军袍,双手抱在胸前,足间轻点着船面,显然是没将这群水匪放在眼里。

    听见舱门开的声音,那人转过头来,灯火通明,宁方远不由揉了揉眼,再揉了揉,那人微微勾唇,“宁大人别来无恙?”

    “你这是……被招安了?”宁方远从自己脑中翻找好久才找到这个词。

    “城郊马匪本就是朝中暗点,专挑不太好下手的朝廷命官。你们那天是恰巧遇上,别人给的钱又多,我就想去瞧瞧当年边关战神的后辈……”他一脸难以描述。

    宁方远勉强勾了勾唇角,“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也还好,算不上失望,你比你弟厉害许多。重新认识一下,禁卫军京畿五品带刀侍卫冯鹤!”

    自己拼死一战,在别人眼中不过就是一个玩笑,宁方远没有和他做朋友的意思,象征性地点点头,“既然有冯侍卫领军,那想必是没有危险,我就先进去睡了。”有危险你也自己个儿扛着吧。

    “月明星稀如此良辰,宁大人不赏赏月吗?”

    “不好意思,我一向只和朋友一起赏月。”

    “那可真是遗憾,我还想和宁大人聊聊这一次的水匪呢……”话未说完,一个黑影从水底蹿出,宁方远甚至没有看见冯鹤是怎么出手的,只见银光一闪,那团黑影变像一条脱水的鱼,在船板上抽搐两下,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