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墨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收拢,眸底涌动的色泽变得晦暗不明。

    最初在那栋烧毁的房子里碰到夏卿也时,他就想过,她出现在这里肯定不单单是因为隐字书,而是和这些被封印的魔域有着什么关系。

    作为这千年来唯一现存于世的魔,她为什么会在冥界做监察使?

    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因为监察令的约束就乖乖给人打工,而除了烛婴,其他府君也并不高兴被这位无视规矩又奈何不了的监察使大人压着,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忍受了那么多年。

    而且她没有之前的记忆,什么情况下才能使一个魔的记忆消失?

    那就是比她更厉害的存在——可当时魔尊已经和天帝同归于尽,除了她自己,还有谁能做到?

    隐字书的力量消退后,魔域重现,她作为监察使被派来人界处理此事,避不可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隐字书、监察令、包括烛婴,都是这一步的推动者。

    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将完由魔域的意志主导。

    夏卿也说,这是她的域。

    岂不是等于——千年前的她自己一手策划了今天的局面?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时墨抬抬起头,见夏卿也正看着自己,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见她神色变得有些奇怪,顿时意识到自己弄错了。

    她看的是他身后。

    时墨回头。

    只见靠近湖泊的缓坡上走出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个容貌清丽的女人,二十出头,穿着黑底红花的翻领胡服,黑色长裤和革靴,青丝简易地盘在脑后,似乎没有盘好,耳后垂下来一缕。

    但这样并不会显得轻浮,因为女子有着一双清寒冷冽的眼睛,让人望而生畏,根本不会有多余的想法。

    在她身后跟着个身材纤细的少年,可能有十五六岁,或者更小些,脸隐没在宽大的斗篷中看不清神色,只听声音闷闷地不太高兴。

    “我想和姐姐一块儿去。”

    女子果断拒绝道“不行。”

    看着这对姐弟,其他人还好,时墨已经惊讶得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