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持续一个多月儿的湿雨天气洗涤了位于越城最南边的整个儿桥岭村。

    五月中旬,眼见好不容易放晴,家家户户都把屋里的各色儿家具,床被衣物搬到自家小院来除除湿气。

    还有那厨房里烘了半个月的野菜果果也都尽数摆出来。

    邻里半大小子,野丫头们也都三五成群的结伴出去顽了。

    急得妇人们都忙追在后头嘱咐。

    这接连的雨水,哪里湿滑易伤到腿骨,哪段路面陷塌,又或哪家屋檐被水浸坏要砸下来,孩子们可不能乱窜乱跑。

    更加不能往村口的河边跑!

    上个月,那条红河可是差点要了一条命罗。

    这日,桥岭村正是日头当好,远远地,一身旧色衣裙的女子在红河幽草岸旁蹲了足有半个时辰了。

    自打月初醒来,每隔个三五天杨子总要到这河畔边儿来转一转。

    她不是嫌弃自己又赖活一世,想着怎么个再死一回。

    杨子是在怀疑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因冤屈而死。

    故而,夜里好几次把自己掐到疼地泪水打转,惊诧害怕,迷茫又庆幸后,不得不接受了借尸还魂的荒诞事实。

    因而替原主找出死因凶手,自己占了这具身体也能更安心点。

    杨子蹲的久了,刚站起身子眼前就是一片白芒,晕眩。

    眼看快要倒进那急流的河水里,背后伸出一双大手一把抱住了她。

    “大妹子呀,这红河可不能随便跳啊。你有啥事想不开,一次两次寻死腻活呢?”

    嘴里劝着,还不忘把人从岸边往远了带,道:“要像妹子你这样,大娘我还不是死了十几回了。”

    原来住在村头的林大娘,挎着菜篮子正要往家赶,抬眼看到河边蹲着一人。

    乍一看还以为是谁家孩子顽皮跑草丛里捉虫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