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窗户没关,烛火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泛黄的光线明明暗暗,衬的两人的神色也?莫测起来。

    待傅尚书?来了,下人关上房门,窗户也?紧闭起来。

    半个多时辰后?,裴献卿才从屋里?出来。

    傅阁老?和傅尚书?送他?至前院,他?恭敬行了一礼:“阁老?和尚书?大人请回吧。”

    傅尚书?一向和煦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微沉的神色,他?定定的看着裴献卿:“贤侄方才所说,我记下了,望贤侄一字千金,珍而重之。”

    裴献卿挺直背脊,身长如修竹,他?的轮廓冷厉,面色却柔和。

    “若求而所得,我自当视若珍宝,决不食言。”

    冬日的夜晚冷风总是有些?凛冽的,夜色沉沉,裴献卿伴着星河一路快马回了府。

    进了府门,他?大步走向朝闻院,元修已经在书?房等着他?了。

    书?房的炉火刚刚起了没多久,裴献卿一身的寒气未散去也?无心顾及,径直坐到?了桌前,眉眼已经不复之前在傅府的温和,变得狠厉起来。

    他?给了元修一个眼神,元修便会意,开口道?:“已经按照将军的吩咐将俆绍鸿的手脚都折了,右手断了中间?两指,直接丢在了徐府门口,被徐府的下人发现后?连忙带回了府内,她?母亲连夜找的大夫诊治。”

    裴献卿冷笑一声,他?在出门时踩的那脚极重,即便是接好了,日后?俆绍鸿的左手也?再难完好如初,右手切了两指,以后?再难握笔写字,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食指轻敲着桌面,裴献卿的面色如这冬日的夜一样冷,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了一股子狠:“徐中廉养外室还让外室给他?生了个儿子的事,想?办法让梁氏知道?,我要他?们府上日后?鸡犬不宁,永无宁日。”

    元修素着脸,连忙应了一声是。

    徐中廉是俆绍鸿的父亲,生性风流的很,而梁氏却是个善妒泼辣的人,所以即使徐中廉的后?院侍妾通房无数,但始终没能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只有俆绍鸿这一根独苗,这都是梁氏在后?院的手段。

    但外室与侍妾通房又不同,就当朝来说,一家的正室夫人可以视侍妾通房如丫鬟奴婢,却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外养外室。

    若是让梁氏知道?了徐中廉不仅养外室,还多了一个儿子,以她?的性子,这事定会闹翻天。

    如此一来,五皇子未必会再用他?。

    俆绍鸿这人,虚荣心重,人也?虚伪好面子,折磨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所有费尽心机的努力都白费,让徐府成为整个京都的笑柄。

    处理完俆绍鸿,元修又问道?:“将军,那宜贵妃那边……”

    裴献卿沉默了一下,看着桌边飘忽的烛火,缓缓道?:“这事应是嘉禾主使,俆绍鸿是受了怂恿,宜贵妃无非就是顺水推舟,想?来个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