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虞脚滑跌跤,正自顾不暇,也就未曾注意到,浸着药浴的人,竟破天荒的,嘴角弯出了点淡笑,很快又被掩去。

    与此同时,少年飞身而出,水花四溅。

    安知虞下意识闭眼……‘咚’一声摔在坚硬地砖上。

    结果再睁眼时,却见宋惊唐已裹上外袍,赤足站在一侧,垂眸,冷眼睨她。

    “嘶……”她这一摔倒是不轻,脑袋哐地撞在木桶上,眼前一阵晕眩。

    到底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门阀贵女,素日里磕绊一下都不得了的,这实实在在的一摔,眼眶立马泛红。

    但又因着傲气,眼泪被生生憋了回去,按捺下心中怒意,深吸口气。

    方才竟以为他飞身而起,是要来扶自己,还来不及感叹这少年竟有如此轻功,便先感叹这人果然心狠薄情。

    安知虞揉着后脑勺爬起身,却见细长瓶口断裂,不由着急,两步过去就要捡。

    随她动作,宋惊唐视线扫去,看清何物后,眼神一凛。

    “别碰——”

    他话出口时,安知虞已手快地将瓷瓶拿起,身后一阵风动,方才远远冷眼旁观的人,已近身前。

    她不及反应,手腕就被攥住,瓷瓶被夺走,“呀——!”

    安知虞这才看清,断裂的瓶口爬出几只巨大的青蚂蚁,已爬上她手背,想起前世记忆里那密密麻麻的蚁虫,顿时毛骨悚然,恐惧爬上心头,她尖叫着就要伸手去拍。

    手腕却被宋惊唐攥紧,把人往前拽一步,快速将她手浸入木桶的药浴中。

    待处理掉手背那几只蚁虫,少年才开口,声音冷冽,“这非寻常蚁虫,有毒的。”

    “有毒?”安知虞一愣,脑子也迅速清明起来。

    是了,她今晚本就是要查此事。

    宋惊唐眼底一片森然,神色冷峻,朝她脸上看了一会儿,才冷冷开口:“这是影子虫,若沾其毒液,肌肤会致溃烂,若溃脓面广,即使愈合后,亦会留疤。”

    前世对她动手的人,他大约已猜出。

    安知虞闻言大惊,忙低头细看手背,好在他及时制止,未曾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