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墨不能够让自己的一人之失而殃及了宣王殿下,她捂着胸口猛烈咳嗽却还是挣扎着起身,虽无法下床她还是趟在床榻之上,紧紧拉着姜寂初的手,恳求着说道:“青墨人微言轻,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殿下如今不在朔安,我对于朝堂之事一无所知,只能恳请姜姑娘想想办法,绝对不能够让......咳咳。”

    姜寂初又怎么会不知这位青墨姑娘的忠心,扶起她示意先好好安养,“你先在这里修养几日,我虽然眼下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想来朝堂上面的事情,或许可以问问我哥哥,你且安心,留在这里等消息吧。”

    说实话她不相信凌靖尘一点后招都没有留就敢放手华青墨大胆追踪赫连觞,她虽然比华青墨更清楚后果,却显然要比她更冷静,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回姜府与她哥哥商议。

    已过宵禁之时,姜寂初凭借上乘轻功辗转回到姜府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哥哥竟然也才从外面刚刚回来半个时辰,夜晚风静,她只身站在屋顶夜观不远处看得十分清楚,姜卿言书房至今灯火通明。

    姜寂初管不了这么多,她虽然知道大熙武将不涉朝事,姜卿言不得特许是不能够上朝或者随意递折子上请面圣的,但他们的父亲姜绍毕竟是文臣之首,她不相信哥哥姜卿言在朝中文臣之间真的一点人脉都没有。

    她正怔怔地出神想着,就听见书房中突然传来声音:“既然来了,站在外面算怎么回事,你进来说话。”

    谁知这么晚姜卿言依旧在研究北境军报,姜寂初顾不得太多,只能直言问道:“哥哥,倘若有人诬陷宣王府,朝中是否会有人甘心冒险而为殿下辩解呢?”

    姜卿言早就习惯了姜寂初没头没尾的说话,他并没有多问反倒安慰着说道:“你慌什么,睿王殿下尚在朔安,若宣王府有难,他这个亲兄长难道会置之不理吗?”

    姜寂初连坐下说话都来不及,站在书案前面,绞尽脑汁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心中的担忧,轻微辩驳着说道:“我知道睿王在朝中根基稳健,又是靖尘的同胞兄长,可就是因为这一层关系,我才担心若他替宣王府开脱是否会有连罪之嫌,瑢王与梁家人一向牙尖嘴利,不知道忠厚的睿王能否招架的了?”

    “你先坐,这事得慢慢说。”姜卿言手臂一抬,示意她先坐下说话。

    整晚思绪就没断过,直到姜寂初想出来什么突然抬起头才真正看出了姜卿言那种胜券在握的眼神,才猛然发现他外衣未宽,房中热茶正在烧煮,虽然书案上全是军报,但是他手中却拿着展开的薄纸书信正在仔细阅看。

    她竟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她确信没有看错,那信纸上面竟然还沾着已经干透的黑色鲜血。

    姜卿言走至姜寂初面前,用折叠起来的信纸敲了敲自家妹妹这个有些慢的脑子,随后坐下不紧不慢地为她倒了一杯热茶,气定神闲地放到她面审,用着再平静不过的语气说道:“看到你回府,想必青墨姑娘的伤已无大碍。”

    当时华青墨与赫连觞在诗碑酒馆后街相持不下,就在他正准备出手之时,却怎么也没想到姜寂初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竟然先他一步出面相助。

    这本就是凌靖尘留下制衡瑢王的一步大棋,只是他们都没料到,这个赫连觞的武功如此之高,就连华青墨出手竟也没能成功,幸好姜卿言一向稳重而选择在必经之路备以策应,看到姜寂初出手之后,他便立刻翻身而下转头去截赫连觞。

    看到姜寂初坐下之后,举着茶也不喝,只是怔怔地看着茶杯出神,姜卿言还以为她也受了伤,赶紧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让我看看,可是哪里受伤了?”

    方才,姜寂初听了她哥哥的话先是舒了一口气,提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免不了发觉自己口干舌燥,举着茶杯还未将热茶送入口中,却突然反应过来,闹了半天原来是她白白担心。

    纵然再处变不惊,此刻也有些被人戏耍的不忿,可仔细一想,他们原本就没想让她参与而是她管了闲事。

    “好了,看着你也不像受伤的样子。”姜卿言为避免她再担心继续说道:“宣王殿下自从察觉出瑢王府盯着咱们姜家之后,便猜到瑢王又想要出其不意,他查到赫连觞之后便想到了这一步棋,原先红玄楼的事情就是瑢王的人诬告睿王府在先,这一次最多也就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必担心,殿下心中有数。”

    姜寂初一想到瑢王处心积虑的谋算,便不觉脊背寒凉:“那......睿王殿下会主动上折子弹劾瑢王殿下吗?”

    “此事若睿王出面便会被当成党争了,陛下多疑,只怕不会全数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