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发话,其他人饶是一肚子的莫名也不能说出口,王府里的下人很快抬来一张长案,将所有工具一应摆放好,腾出空当让闵若黎自由发挥。

    闵若黎对着一堆类似国画的用具摩挲着下巴,将脑子里的图纸迅速调整了一下,调好墨汁,提着笔细细观察了夜九笙片刻,便低头铺开纸挥毫泼墨。

    原本祝寿的厅堂里墨香四溢,所有人都忍不住伸长脖子,看看那女子到底能画个什么一二三出来,夜九笙单手撑着下颚,幽深的眉眼定定地落在对面神情专注的女子身上,明明该是个刺客,但看这模样,更像个画痴,这真的是太后费尽周折送进来的人?

    “好了!”良久之后,闵若黎扔下笔,捏住画纸的两角,将刚作好的画提起来,兴致勃勃地等着众人的点评。

    只是,众人只看了一眼,又倒吸一口冷气,战战兢兢地看向上首的夜九笙,整个宴客厅中的气压陡然低了几分。

    闵若黎神色莫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画,抬眸满脸笑意地看向夜九笙,兴奋地问道:“王爷,你看看这幅画怎么样?”

    众人看向她的眼神更加诡异,连夜九笙身后的贴身侍卫都吓得浑身发抖,这女人怕是在找死?

    画画得是不错,这璟王爷画得跟真人极像,但画里的璟王是站着的!站、着、的!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双腿在璟王爷这里是死忌,这女人竟然敢给王爷画上双腿,这啥意思?这什么情况?她要找死也别祸祸他们这群无辜小白啊!

    谁知,座上的男人突然轻笑一声,看起来还甚是愉悦,大手一摆,幽幽地吐了个字:“赏!”

    众人:……确定不是“杀”吗?

    夜九笙淡笑着看着那幅画,幽深的眸底闪过一抹亮意。

    嶙峋巨石之上,一身紫衣的他侧身而立,一柄长剑贴着后背,双臂摆出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势,微收的下颚线条凌厉,那画上之人的眼神像极了他少年时意气风发的时候,让他忍不住心生怀念,甚至,多了点遥不可及的期待……

    若是他的腿能够站起来,他愿意和画中的自己一样,用手里的剑造出一片海晏河清的盛世!

    他抬眸看向了那满脸神采飞扬的女子,微一沉吟,瞬间有了决定:“姑娘的画画得不错,不若就在我这府中住下,他日有时间,再为我画上几幅。”

    “好啊。”闵若黎双眼微亮,心中也十分感慨,她停笔这么多年,终于再次找到了作画的灵感,这幅画要是带回现代,必定能一画封神。

    闵若黎收起画,跟着收拾长案的下人一起往偏院走去,她前世爱画成痴,一朝穿越,落得无依无靠,住在哪里都是一样,且她发现,那个璟王会成为她的灵感源泉,这个人,她跟定了。

    就在她欣喜之际,一个身穿海棠红宫装的女人从对面缓缓走来,阴冷的眸光落在闵若黎的身上,红唇斜斜地勾起:“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抓起来!”

    闵若黎还握着那支五块钱的画笔,一脸懵逼,刚刚那啥王爷不是说让她留下的吗?

    寡不敌众,闵若黎最后被几个老嬷嬷扔进了地牢里。

    柳侧妃站在地牢门口,嫌恶地搧了搧鼻尖的霉味,讥笑一声:“小丫头,不要以为得到璟王爷的赏识就能上天了,这北里国,王爷之上,还有太后和皇上,你就呆在这里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要来触别人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