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面色一变,急切道:“亚父,这可不行,羽儿可不放心您一个人入那咸阳虎口,你还是带上我吧。”

    被叫做亚父的老者面色一僵,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心中五味陈杂。

    在场的众人都在等一个推翻大秦的机会,眼看机会就要近了,怎料帝国的乌云忽然散去,多多少少有一丝不甘心啊。

    项氏一族的命运到底该何去何从。

    在场之人,除去一些当初因焚书逼迫无路的百家子弟,剩下的基本是六国遗民,而其中保留完整的便是楚国项氏一族,其余的皇族已经被追杀殆尽。

    嬴政此时召见六国遗民代表,无疑是羊入虎口。

    但既然嬴政敢公开宴请六国遗民,也说明此行或许有一丝耐人寻味在里面。

    项羽虽是少主,但毕竟年幼,万事都以范增为主,见范增沉默不语,项羽着急也是无用。

    张良见状,略一思索道:“范老何必忧愁,此行项家少主进咸阳宫未必会有危险。”

    项羽闻言一喜,说道:“张先生所言极是,本少主此行定然不会给亚父添乱。”

    范增似是想通了,忽然开口道:“少主要跟去也不是不可,但到时候一切得听老夫安排。”

    项羽喜形于色,笑道:“全凭亚父做主。”

    看着项羽的神情心中却是黯然神伤,范增有一种预感,项氏一族或许再也回不去曾经的辉煌了。

    见范增首肯,张良心中一喜,神情流转间说道:“或许此行之后,大家便会发现这帝国版图外的另一番风貌。”

    “希望如此吧,”范增作为在场众人中最有威望的人,自然是希望一切利好。

    海风吹在老树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只见一个骑马少年飞奔而来。

    项羽看清来人,笑道:“嘿,是龙且回来了。”

    龙且下马拱手道:“禀少主,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丞相李斯确实是于咸阳宫内设下百人宴,宴请六国代表,以及天下俊才豪杰,声势浩大不似假的。”

    “以嬴政的魄力,肯定不会假,怕就怕这是一招请君入瓮啊,”范增眼神闪烁道。

    距离宴请还有四日,东郡至咸阳少说也要三日半,在场百人,若一一说服,张良自认没那个时间。

    但只要能说服眼前老者,这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想了想说道:“良知晓范老对嬴政对秦国的忌惮,毕竟这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抉择,但若这世道真如良先前所说那般,范老又作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