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带杰森来到他在布鲁德海文的住处。

    这是一个复式单位,装潢简单到不得了,连家具都没有多‌少,一眼看过去空荡荡的,毫无生活气息,更像一个等待出租的示范单位。

    两人都淋了不少雨,衣服一直在滴水,虽然杰森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但是人类的身体始终很脆弱,为免他感‌冒,克劳斯一进门就去找毛巾。

    “先洗澡,衣服我等等给‌你拿,浴室在那边。”

    少年垂着眼帘,一声不吭就接过毛巾进入浴室。

    克劳斯在衣柜里找杰森能穿的衣服,他衣服不少,不过大部份都是正装,光是衬衫就有十几件,居家服就那么一两件,而且还是长袖的毛衣,短袖T裇和短裤是不可能在他的衣柜里出现。

    无意中,他找到那套在画廊展览上被布鲁斯·韦恩穿过的衣服,在那之后的第三天,布鲁斯果真把他的衣服送了回来,还随衣附送了一个追踪器。

    布鲁斯的外套早就被他丢了,但不愧是蝙蝠侠,凡事总有pnb。

    克劳斯勉强找出一套杰森能穿的衣服,在水声潺潺的浴室外面敲了敲门,也不知道杰森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他,等了一会儿都没得到任何反应。

    他轻轻推开门,蒸气扑面而来,他看见浴帘之后的人影,难得地没有说什么骚话,放下衣服就出去了。

    片刻后,杰森洗完澡出来,他随意地把衬衫套在身上,连钮扣都没有扣上,坦露着大片肌肤。

    少年的身型并不壮硕,没有发达的肌肉,但线条却份外好看,犹如被画家精心地一笔一笔勾出来,带着脆弱的美感。

    他的衬衫穿在少年身上显得很宽松,肩线落到手臂,袖子长了一大截,衣摆垂到大腿上去,就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随时就要滑下‌去。

    从头发滴下的水珠一路从脖子滑落到锁骨,像小蛇一样蜿蜒而下‌,胸膛……腹部……人鱼线……最后没入裤头里面。

    克劳斯过去,高大的男人在少年面前俯身,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的给‌他扣上钮扣,又‌把袖子卷到手腕以上的位置,然后用另一条干净的毛巾盖在少年的脑袋上,动作轻柔地给他擦着头发。

    杰森现在的心‌理状态很糟糕,他能够看出来。不过他不打算说些安慰的说话,杰森不需要怜悯,他只能靠自己调整过来,这是一个必经阶段。

    这是他看中的灵魂,可不会那么轻易就崩溃。

    两人一路没有说话,只剩下细微的窸窸窣窣,杰森亦没有抗拒,像个人偶一样任由克劳斯摆布着。

    倏地,他对克劳斯说,想要回到刺客联盟。

    克劳斯无声地弯了弯唇。

    ——看,这就是他看中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