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相思醒来,窗外已经大亮。

    临近中午,又下起了小雨。窗外滴答的雨点声,雨滴落在新开的百合花花瓣上。

    指尖落在身旁的床单上,已经有了点凉意,他应该起床有一会儿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件白色的毛衣,黎相思坐起身,拿过衣服套在身上。掀开被子,穿了拖鞋就往楼下走。

    毛衣是宽松款,衣摆到她大腿根,刚好遮住了她的短睡裤。

    吴妈大概又和邻居管家保姆去打麻将了,黎相思也很支持她的副业,给她钱去玩,输了算她的,赢了算吴妈的。

    从楼上下来。

    别墅里很安静,回荡在四周的,是她拖鞋拖在地板上的声音。

    黎相思还没太睡醒,脸都没洗就只顾着下楼找老公。一面打哈欠一面往客厅瞅,“年华?”

    客厅没人。

    她便去了餐厅,绕过餐厅到了厨房。站在红木门框旁,拉开玻璃门。

    男人正在做糕点。

    他穿着与她情侣款的白色毛衣,一条黑色的休闲裤,蓝格子色的拖鞋,整个人看起来温暖又慵懒。

    厨房灯罩下的日光灯落在他身上,仿佛在他身后洒下一层柔和的光,像初釉的晨曦透过云翳,从薄雾里泄了出来。

    男人迎晨光而来,定格了画面与时间。

    黎相思靠在门框上,悠悠地半斜着身子,望着正在调糖浓度的男人。

    褪去西装的严谨,她好像看到了青葱岁月中的寒沉。

    当时选中这套情侣装,她就想过他穿起来的样子。他穿了十几年的西装,也严谨稳重了十几年。

    不止。

    他不是韩老夫人的儿子,从小就在伦敦随着患有精神病的母亲颠沛。过着底层人讨日子的生活,无论是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都将他的棱角磨得圆润,变成一个心思深沉,城府极深的人。

    从小到大,几乎所有人都有过的青葱岁月,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