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是被梦魇惊醒的,她吓得满头大汗,薄唇泛白。

    良久,她彻底清醒,当她感受到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手腕时,姜离微微偏头,这才看见趴在他床边的王曲终。

    她起先是被吓了一跳的,这一幕要是让人看见,口舌难挡。说到底她还是女人,就算明白再多,到底也还是普通人,她也怕那些七言八语,闲言碎语。

    此刻夜静得很,她能清晰地听到风吹过屋外树梢的声音,还有末夏的蝉鸣声。

    姜离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手肘撑着床支起身体,刚一动就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痛让她回忆起那日的场景,手肘上刚包扎好的纱布又因为支撑时的力道染上殷红的鲜血,她看着那血迹逐渐变大,心中的余悸也越来越深,惶恐不安。

    王曲终似是很累的样子,睡觉时眉宇微皱,放佛充斥着焦郁,连姜离惊醒时发出那么大的动静他都没有发现。

    这倒是让姜离得了空,好细细端详这个看似瘦弱的白面书生了。王曲终着起衣来看似弱不禁风,瘦弱得很,实则身板很是挺拔坚实,鼻峰高度与嘴唇均如刀刻般精致,浓浓剑眉斜斜插入额前碎发,若不是面颊看着青涩,年纪上姜离实在嫌小,这样的男人看上她,她倒是也想试试。

    王曲终动弹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对上了姜离的眼睛,两人四目相接,眸光在暗暗的烛光下滋生出众多说不出的情愫。王曲终盯着她一刻不眨,像似要将她生吞活剥的那种,可当他睫毛轻轻扇动,眼中□□的光又不得不暗淡下来,变得绵延收敛起来。

    “你醒了?”姜离问道。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王曲终挠了挠头,压下心中要迸发的情愫“口渴吗?我去给你倒点水。”

    姜离点头,又问“我睡了多久?”

    “两日了,你有些高热。”

    姜离伸手要接过杯子,却因为伤口疼得“嘶”了一声,惹得王曲终注意到了手肘上裂开的伤口,他将杯子放在一边,拉过那纤细的手腕,“这伤口是刚绽开的?”

    姜离有些无措地点着头,“起身时没注意力道。”

    王曲终拿来药包,解着她手上的纱布,“要重新包扎上药,有点疼你忍着,身后的......等明日让无宁给你换。”

    “好”姜离莫名的脸红起来,“这几日你一直在这儿?”

    王曲终认真清理着伤口,应承了这句话。

    屋中一时有些安静,两人均是没有说话,因为上药和包扎的原因,王曲终温热的手掌不免在姜离的手肘处来回摩擦接触,孤男寡女,两人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姜离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他几日可曾有来找过我?”

    王曲终突然顿住手中动作,抬起眸。两人心照不宣,他知道姜离说的人指的是谁,二人现在这种身份同处一室,传出去都是要被唾星子淹死的。

    在这种时候姜离问出这话,不免让王曲终心升猜忌两人的情感,他忍不住揣测的同时,心中亦是难掩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