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也并没有哭,只是对兰公子说的话很感动,”季常开口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寂静,察觉到殷沐的视线,他心跳快了几拍,小声说,“就是男人之间的对话。”

    殷沐歪头,沉默了片刻,季常在她的视线中看起来异常的不安又局促,但是依然老实地呆在那里没有逃。

    “季副将,我从来没见你哭过。”殷沐说。

    “男人有泪不轻弹,我宁可流血,也绝不会流下软弱的眼泪。”季常信誓旦旦地说。

    “但是你刚刚在兰公子的面前不是哭了吗?”殷沐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

    “没……我没让眼泪掉下来。”季常连忙摆手解释。

    刚刚他真的没有控制住,对她的暗恋太过漫长而孤独,被兰封说了鼓励又贴心的话,他开心又难为情,鼻子一发酸,眼泪竟然就涌了出来。

    “我很想看看,”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眼角,勾唇说,“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的季副将,落泪成珠的样子。”

    “什么……”季常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感觉自己的脸在她的触碰下发烫起来,“我一个大男人哭得很丑。”

    殷沐唇角笑意加深,看着季常俊秀的容颜泛起难掩的潮红,她刚刚准备再靠近他一些,帐篷的帘子一下子被撩开了,杨初丹大笑着说:“殷沐,感谢我吧,我来帮你处理公务了。”

    殷沐漫不经心地收回手,将桌上的话本子掩住,听到杨初丹问:“怎么了,季常低头干什么呢,这是犯错挨训了?”

    兰封跟在杨初丹身后走了进来,看着季常泛红的耳根,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轻轻扯了一下杨初丹的衣角,对殷沐说:“殷大人,季大人,初丹她在盈谢楼定了桌,晚上请两位去盈谢楼用餐。”

    “对,我们晚上出去吃,我刚刚回家换衣服的时候已经告知过张叔了。”

    因为兰封的话,杨初丹被转移了注意力,“处理完公务,我们就出发。”

    “都处理好了。”

    听到殷沐这样说,杨初丹明显露出了怀疑的眼神,她不过是回府换了衣服,也没用多少时间,那么多公务,殷沐自己都处理完了?

    “那我们赶快出发吧,我去准备马车。”季常连忙岔开话题,怕杨初丹继续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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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谢楼身为都城最大的酒楼,它的生意一直都很好,有三栋楼,正对大门的是专门吃饭和看演出的酒楼,后面的两个楼是住宿的地方。

    专门吃饭的酒楼是一个方形的楼,一层是散桌,还有说书人和戏子的舞台,二楼以上都是单独的房间,七层楼,越是往上的房间价格越贵,因为五楼以上的房间里面还有专属的戏台。

    以前杨初丹来通常就是直接上七楼,今天她订了二楼的桌,这个时辰正是晚饭的时间,若是平时的盈谢楼可以说是一位难求,每天都能满客,但是最近连一楼的散桌都有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