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临渊说完,将李素卿面上的乱发拂开,又把他小心翼翼在地上放平,这才提了剑起身追上了明清。陆安在一旁揭开手上的纱布,发现自己掌心已经发黑,忙跟上他们准备找胡老七要解药。

    洪文昭见状,忙冲陆安喊道:“壮士莫慌,我们本是一路人,等下就拿解药你。”陆安闻言便退到了一旁,静静观望事态的发展。

    胡老七这边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从怀中又掏出些带毒的银钉,朝几人挥洒出去,培韵清见状也顺势搭弓射箭,一时间漫天毒物齐飞。蒋临渊急忙挥剑去挡,无奈身中剧毒,已没办法使出全力,他与明清皆被银钉刺中,明清的腹部还中了一箭。

    蒋临渊浑身疼痛,握剑的手已经微微颤抖,胡老七见他们越走越近,赶紧伸手往怀里摸索,准备再拿瓶毒药出来。蒋临渊见他又有动作,急忙上前挥出软剑,他那剑身又薄又利,有如游鱼,在胡老七那刚刚探入怀中的臂膀上一番游走,瞬间就将他那条胳膊划得血肉模糊,他身旁的洪文昭一瞧这阵势,吓得连滚带爬逃出门去。

    培韵清这边箭袋已空,他也不想跟蒋临渊硬碰硬,连忙翻身上了墙。这才在墙头站稳就见那路面上来了几十个黑衣短打之人,心中大喜,赶忙喊道:“帮手来了!”

    原来这洪文昭自从带人屠了叶氏之后,曹晋本想杀他灭口,但此人趋炎附势,擅见风使舵,手上还有几个小型的银矿,开采量也算不错,曹晋便决定留他备用,但不准私自勾结江湖中人,看家护院也只许留些功夫平平之辈。

    洪文昭恐遭不测,暗中从巴蜀常氏请来了胡老七坐镇,同时还买通了当地几伙穷凶极恶的流氓地痞,每当他要用人替自己摆平仇家之时,只让下人通知地点,自己并不会出面,奈何今日牵扯到叶氏和蒋临渊,他便亲自出来了。

    明清已经艰难行至门口,见又有人飞速赶至,叹了口气,准备将叶青萝放下,自己上阵,谁知另一头马蹄声响动,他抬头一看,只见三匹骏马如旋风般疾驰而来,而那奔在前的人正是张兰山,明清大喜过望,忙喊:“蒋伯,出来。咱们可以走了。”

    张兰山转瞬即至,纵身下马,奔向明清。那一群短打见他们又来了帮手,也不问是谁,抽刀便砍,张兰山抽剑去接,这边打得一团混乱,那边怀安已下马冲到张兰山跟前,举刀挡住众人,扭头对他道:“公子,不可恋战,救人要紧。”

    这边元茄已奔至明清身旁,准备伸手去接叶青萝。明清拦住他道:“不可,我们几人皆身中剧毒,你快拿件衣服包住她,免得触到毒药。”

    元茄慌慌张张去解衣扣,张兰山也到了跟前来一瞧,见明清跟叶青萝两人面色发黑,果真是中了毒,忙问:“下毒之人在何处?”

    “里面,你小心。”明清说完已经支撑不住,将叶青萝从身上放了下来。

    墙头的培韵清听得清楚,恐来人寻到胡老七拿了解毒,忙从墙头一跃而下,拾起地上用过的几枚银钉。那胡老七此刻正被蒋临渊揪住衣领往外拖去,“明清,叫张家的人过来带此人先走。”

    培韵清掌心发力,将几枚银钉都朝那胡老七头部射去。蒋临渊忽觉那胡老七不再动弹,低头一瞧,只见他后脑勺上钉上了数颗银钉。他气急攻心,险些晕厥过去。

    张兰山进门刚巧看见了这一幕,忙上前去准备扶蒋临渊。蒋临渊伸剑阻止,“我身上沾有毒粉,你不可靠太近,快拿块巾帕来,将这人怀里的药都带去,想办法救明因跟明清。”张兰山从怀里掏出他平日用的一方白帕,扔了过去。

    蒋临渊将那已经没气了的胡老七丢在地上,蹲下身在其衣袋里摸了一番,掏出三个瓷瓶和些许药粉包。外面刀剑碰撞声不觉于耳,蒋临渊忙将那些东西用张兰山的白帕包了,站起身来,朝张兰山深鞠一躬,道:“交给你了!此恩老朽来世再报。”说完他将药包朝张兰山一抛,转身朝院中走去。

    张兰山接了药,正想拉他出去,却听门口元茄惊呼,心下惊慌,奔出去一瞧,只见明清抱了右臂立于横卧在地的苏明因跟前,他那持剑的右手已经给刀齐齐斩断,血流如注。他对面那黑衣中年人面目狰狞,正偏了长刀准备朝明清的脖颈处砍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兰山一跃而起,将软剑滑出,直朝那人咽喉处刺去,那人防备不及,被张兰山的软剑挑破吼部结果了性命。

    此时元茄满脸是血,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气喘吁吁道:“公子,人太多了,咱们要赶紧走了。”张兰山扭头去看明清,发现他面色青黑,显然是中毒已深,再低头去看躺在地上的苏明因,见他像是已经没了气息,心如刀绞,也不管什么毒不毒粉的事了,抱起他来,高声道:“怀安,帮我断后!元茄,护住苏公子,跟着我走。”

    那边怀安以一对多,手上已经有些疲软,他且战且退,靠近了张兰山。明清弯腰用左手在地上捡了一把带着豁口的大刀,推了一把靠过来的元茄说:“带上我的剑,你们快走,我来断后!”

    元茄依言捡起那把映泉,有些哽咽,“苏公子,一道走吧,小公子醒来若是没见到你,一定会怪我们公子的。”

    “走啊……再不走,我们今日都得折在此处了。”明清举刀冲锋在前,怀安吹哨唤马,张兰山抱了叶青萝紧随其后,元茄则贴在张兰山身后击退后方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