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草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杨里长向来就公平公正,写信给杨里长是对的。

    一旁的陈婆子和小陈氏对视了一眼,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倒是小陈氏机敏,连忙道:“杨里长,即便当真有,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们将香草养这么大,也是要花银子的,这要当真算下来,还不知道谁亏谁。”

    陈婆子连忙点头:“可不是!要我说,他们就是白眼狼!”

    林香草笑了:“我在林家过的什么日子,大家有目共赌,就算是请长工,这些年也不只挣那半碗饭钱了,长工钱和别的钱也不要你们还了,就将这借条上的钱还给我们就好。”

    “香草,我们家是什么光景你也不是不知道,更何况,大舅母这些年自认对你也是极好的。”一边套着近乎,小陈氏一边在林香草耳边小声哄道:“香草听大舅母的,别使性子了,我们始终是一家人,有什么话,我们关上门来仔商量。”

    林香草迎着小陈氏那张快笑烂的脸颊,忽然点头:“大舅母说的很有道理,既然拿不出钱来,那就慢慢还吧,先给我和小山一袋子粮食,既是要分出去独过,我和小山还得搬住处,你们得先支一部分钱出来,我们得将酒坊修缮修缮。”

    “想都别想!”此时,林二水从杀猪房里拿了一把尖刀出来,一听了这话,顿时翻了脸:“把老子逼急了,老子整死你们!”

    说着当真想拿刀子砍人一般,吓得周遭的人不轻,赶忙手忙脚乱的将他拦住。

    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可不想出人命啊!

    随着林二水这举动,众人议论声更大了,只说林家人当着这么多人还敢欺负香草姐弟,只怕他们平日里过的更苦。

    林二水是个不服输的,这些人如何能奈何得了他,就在这时,不怕事的寡妇西施王月娥开了口:“如今虽不是收成季,但百来个铜板,你们林家还是拿的出来的。二水啊,香草姐弟也真是可怜,你就别跟着掺合了,再说了杀了人,还得坐牢呢,难不成你想去大牢里娶媳妇?”

    “我!”林二水吐了一口唾沫星子,一说到娶老婆,他才清醒了一些。

    是啊,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呢!

    一个寡妇,居然也敢说她儿子!

    陈婆子脸色难看至极,就要发作,倒是听见杨里长轻咳了一声:“既然如此,就由着香草姐弟搬回酒坊居住,至于这借据上的银钱,就以一年为期限,待林家人有了就还,但同时,还得提前支给香草姐弟一袋玉米面和一百个铜板,当做利息。从此,林家姐弟自行立世,林家长辈,不可过问。”

    ……

    当林香草拿着自己的户籍,还有一袋玉米面时,她快乐疯了。

    原本只想着从老林家分出来单独过,现在好了,有了房子,还成了债主,一年后,还能收到林家欠的钱,只要自己再勤快点,她和小山就永远饿不死!

    掂量着手上的玉米面,应该有二十来斤重,估摸着能吃上一阵儿,林香草越发满意,这就带着林小山去了屋后的酒坊,准备先将酒坊收拾出来,天黑之前就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