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显额头黑痣麻痒了起来,他和刘二福站在蜀仙楼门前,隐约看到楼顶黑雾缭绕。

    此时,已是隆冬时节的京城下起了小雪,北风呼呼的刮着卷着细小的雪花,犹如烧成灰的纸钱一般四处飘蹿着。

    八大胡同的蜀仙楼附近不仅有其他妓院,还有大烟馆、赌场都生意兴隆。虽然,天寒地冻。可是,这里进进出出的妓女、嫖客、赌客、烟客是络绎不绝。附近,作死的不肖之众鬼还在徘徊着。

    师徒二人看着周边一切的人和物,心里是一阵暗自神伤。

    此时,蜀仙楼门前的大茶壶还在站迎八方来客,远处就看见了师徒二人,他便热情走了过去双手抱拳打招呼。

    师徒二人回拱手礼,林青显先是心头一紧又想到自己是阴阳先生,再摸了摸腰间的茅山玉佩。

    大茶壶并没有高喊,赛玄德说过以后林青显再来楼内。直接,带到她安排的好的地方就可以了,不要打扰到客人。师徒二人便随着他,来到了昆仑厅。

    看到被大茶壶带上来的师徒二人,赛玄德立即行拱手礼说道:“福生无量天尊!蜀仙楼,总算是把两位仙驾盼来了。婢子,略备家宴美酒还有享之不尽之春色!”她说着,二人还以拱手礼。随后,她便亲自引二人于厅中圆桌坐下。桌上,是一桌丰盛的酒菜,酒杯摆了圆桌一圈。

    这时,厅门口走进来七八位姑娘站到桌前。全是楼内最好的姑娘,唯独少了小孔明。

    林青显摸着腰间的茅山玉佩,正色说道:“我师徒二人,全听玄德姐之安排!”说完,他想:赛玄德什么意思?在蜀仙楼,最大最气派的昆仑厅招待我。那日,京城四少前来才用的。而且,楼内最好的姑娘全在我面前,却没看到小孔明。这次,把我请来应该是她有了劫数。

    刘二福看了看面前的姑娘,看到了熟悉的小文长,她看到他在看自己先是一个媚眼抛了过去,又是用舌尖轻舔了下上唇。他一见,想起了那晚的花酒和春宵全身抖了一下。竟然,不自觉的发出了声音:“额……”他想:今晚,可不是来玩的。想完,他转移了视线拉了拉肩头的包袱。

    赛玄德说道:“林师傅!那晚,你在四少面前成功超度丁氏,救了小孔明也救了蜀仙楼。今晚,我特设此宴以示感谢,楼里最好的几位姑娘让你和你徒儿随便挑。且,分文不取。”

    林青显心想:赛玄德这是把我放火上烤,这个档次的招待和姑娘,分文不取你们这些风尘女子图什么?干脆,我来把话挑明了。想完,他说道:“玄德姐,经历上次之事青显已大彻大悟,在祖师爷面前盟誓潜心修学道术福泽他人。酒色财气之世俗诱惑,不再放于心上。如果,没猜错的话。今晚,你邀我至此是因为小孔明吧?”

    赛玄德心想:看来,今晚林青显是没喝花酒的兴致了。干脆,我也把话挑明。想完,她先示意面前的几位姑娘全部退下,大茶壶也到门口等待伺候。她说道:“林师傅,你乃是神人天降料事如神。那日,你超度丁氏后就说过,小孔明估计也要病个十天半拉月的。可到今日她已病了将近一月,整日茶饭不思怕不久于人世了。”说完,她轻声哭了起来。当然,她的悲伤是有几分真几分假。几分真,因为小孔明机智过人、巧言善辩深得她的喜欢。几分假,小孔明是楼内花魁如果出事,对于她和整个蜀仙楼都是莫大损失。在京城八大胡同妓院里一个花魁清倌的身价,占据整个妓院总资产的相当份额。而小孔明这样的,更是千金难求的顶级货色。不然,那晚她也不会让少帅张卿印象如此深刻。

    林青显一看此情形,说道:“玄德姐,话不多说人命关天,你带我和徒儿去看看小孔明再议。”说完,三人就走出昆仑厅。

    一层的一间侧房,林青显刚一走到门口,就感觉额头黑痣剧烈的麻痒了起来,他一手紧握腰间的茅山玉佩。

    刘二福将肩头的包袱拎在了手中,随时等着师父的指令。

    赛玄德没有让大茶壶跟来,阴阳之事常人毫无用处。她于前,林青显和刘二福跟在其身后。三人推门而入,中间一张方桌放了两把凳子。房内闪烁着微弱的光地上有些杂物,他们感觉到屋内是寒气逼人。她走到架子床边,亲自将油灯的灯芯用铁丝往外拨了拨。瞬间,屋内光线亮堂起来。

    架子床的做法通常是在床的四角安立柱,床顶部安盖称做“承尘”,床的三面装有围栏多用小料拼插成各种花纹。在床的死角处,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低头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嘴里轻声唱着:“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唱完,她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儿歌?”

    林青显看到小孔明一人自演自唱儿歌,心里倒是平静了下来。心想:应该是被鬼上身,此鬼并非厉鬼不难对付。

    毕竟,赛玄德是出过国又见惯大场面的人,再加上心里对小孔明十分疼爱。她稳了稳心神,走到床边说道:“小孔明,妈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