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金尊玉贵,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大的苦,只觉这冻疮又疼又痒叫人受不住。

    皇后连忙叫人送来了热水,一边心疼一边狠下心,“琮儿,你得扛下去。若是你现在就说不做了,这叫你父皇怎么想?当初是你主动请缨的,何况晋王年纪小尚未喊累,你怎么能半途而废?”

    这道理太子不是不知道,可一想到粥棚里冷飕飕的,他心里就发寒。

    越想越懊恼,“母后,儿子可不是主动的。都是按照您的意思主动跟父皇说要去施粥,可您也没告诉孤,这差事这么苦。”

    若说从前他还遗憾几分被苏培顶替,此刻却只剩庆幸。

    沈皇后正想劝慰几句,却又听太子不满的嘟囔,“真是的,那祥瑞都在太子府发现了,孤便是上天认可的。孤这身份,还用得着亲自动手?”

    沈皇后忽的抬头,她掐住掌心问道,“琮儿,你又觉得祥瑞为何出现在你府上?”

    太子一说起这事儿便眉飞色舞,“自然因为孤是龙子,大齐日后都是孤的,自然要出现在孤的府上!”

    沈皇后立刻扫向含凉殿周围,见宫婢们颇有眼色的早已退远,这才道,“日后这话休要提起,莫传到你父皇的耳中。”

    皇后的警惕让太子不以为意,“母后,您也太谨慎了。”

    沈皇后心中有话,然而她说不出,面色更肃然,“太子你记着,你父皇在一日,你便一日不可说此话。否则日后闯下大祸,莫说是一只白龟,只怕麒麟凤凰来了也救不得你。”

    太子吓了一跳,“母后!”

    沈皇后叫他出去,“施粥一事你既然参与,务必要有始有终。太子,你是储君,日后万万不可再糊涂!”

    见母后连自己手上的冻疮都无动于衷了,太子也知这件事多半要继续。

    他灰心丧气的从热水中抽出手,恹恹道,“罢了罢了,孤继续还不行。只是母后,您做主再给儿子抬一房美人吧。”

    他新养的外妾不在府上,他每日回到太子府便不想再出门,因而许久不曾体会过软玉温香的滋味儿。可近来要装相,他又不好自己动手搜罗美人。而那沈玉暖阴森森的,太子每次瞧见她浑身都不舒服,越发觉得这日子没了趣味。

    太子把错都推到了沈玉暖身上,“母后,儿子年轻力壮,沈玉暖怀着身孕却不肯主动抬人,这是要憋死儿子么!”

    沈皇后脸色不快,她早已对沈玉暖不满,又听太子这么一说,当即道,“她如今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了,母后这就……”

    又想起如今还对沈家有利用,皇后话音一转,“琮儿莫担心,此事母后会同你外祖父提起。”

    让沈家自己往太子府里送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太子大喜,“多谢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