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眼珠子一转,带人抄近道拦住了她,“慢着!没有府上同意,谁也不能私下找大夫!来人啊,给我拦住她,她竟敢私自出府!”

    私自出府根本不是罪名,绿蕉又气又急,“你放开我!我现在就去找太子,我要找太子为太子妃做主。”

    许是老天开眼,绿蕉这一嗓子喊出,倒真的看到了太子的身影。

    绿蕉拔腿狂奔,朝着太子喊道,“太子救命!”

    楚承琮宿醉刚醒,此刻脑仁还嗡嗡疼,骤然听到这刺耳的声音,只觉耳道深处像是被刺了一下,他眉心纠结,“谁在喧闹!让她滚出去!”

    绿蕉被人叉住,她心急挣扎,“太子,求您救命啊!太子妃发了高烧,管事的却也不肯找大夫,还拦着不让婢子出门!太子妃情况凶险,求求太子您救命啊!”

    太子打了个哈欠,晕晕腾腾道,“她说什么?谁有病?”

    身边的常随低声道,“好似太子妃发了烧。”

    太子不耐烦,“发烧跟孤说什么用,孤又不是大夫。让她滚远!”

    常随听清了绿蕉的话,他嘴唇动了动,然而见太子的脸色再不敢开口,只悄悄给了管事一个暗示,然后便让人把绿蕉带走。

    绿蕉挨了打,被关入柴房,却还没能给太子妃请到大夫,不由嚎啕大哭。

    而沈玉暖一个人躺在冰冷冷的房间,盖了三床被子,几乎烧糊涂。

    她总觉得自己要死了,灵魂似乎与皮肉分离,冷冷的瞧着她在床上苟延残喘。

    而她又不甘心,她还没同太子和离,即便是下了阴曹地府也是生死簿上的夫妻。

    不能死,昏昏沉沉的沈玉暖咬住舌尖,绿蕉已经给她找大夫了,只要能等到大夫……

    从天亮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天亮。

    这时间漫长的要命,也折磨的要命。

    第二日黎明拂晓,沈玉暖总算醒了,她出了几层热汗,被褥里湿漉漉的,口中似含了火,嘴巴干裂刺痛。

    她动了动,浑身无一丝力气,嘴唇动了动,“绿蕉。”

    然而没有半个人回应,偌大的院子里,鸦雀无声。

    沈玉暖攒了攒力气,再度喊了声,“绿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