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秀女冤枉你勾引你,好,就算那是真的。”庆元帝说罢,捏起御案上的奏章砸了过去,“那你再看看这些,这上面的事情也都是捏造的!”

    太子膝行几步,拾起只看了一眼便如坠冰窟,那上面字字句句都是他在宫外的所作所为,甚至包括他什么时候去了外室,又带了什么女人回府,什么日子都几个人,标注的清清楚楚。

    他心知此次大难临头,不由哀求,“父皇……”

    “莫叫朕!”庆元帝面上若暴风雨来之前的阴沉,一字一顿道,“朕问你,皇后丧事期间,你白天去灵堂里哭丧,晚上却在外室那里吃喝玩乐纵情享受,此事可是真的?

    太子的一句“儿臣”憋了半晌,可在庆元帝锐利的目光下,到底没扛过心虚,他重重地磕了个头,“父皇,儿臣错了。”

    “你可不是错了么!”庆元帝失望透顶,“朕更是错的彻彻底底,居然相信你会真的痛改前非!”

    “太子,皇后是你的生母,对你事事周到爱护,可你是怎么对她的,嗯?”庆元帝想着奏章上的内容,只觉遍体生寒,“便是养条狗,这么二十多年的情分,皇后薨了之后也不会如此冷漠!”

    “你白日里装腔作势,晚上却纵情声色,你把朕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更是把对皇后的母子情踩在了脚底!”庆元帝指着他道,“从前你有再多的缺点,朕都可以咬牙装作视而不见。朕总觉得,只要耐心教导你,你会有看到朕苦心的那一天。可时至今日,朕才知道这不过是一场笑话!”

    “太子,朕对你失望透顶!”庆元帝微微闭了闭眼睛,“宫外如此,宫内也如此。太子,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半点长进?”

    太子也顾不得再为自己辩解了,他痛哭流涕,“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改还不行吗?宫里头刚刚的事情,儿臣真是被人陷害了!”

    庆元帝撩起眼皮,嫌恶的看了他一眼,“你这话跟朕说了多少次了?那次不是前脚保证过,后脚又固态萌生?太子,你的保证还有用么?再说被人陷害,苍蝇不叮无缝蛋,若你行为举止毫无破绽,又如何陷害你!”

    想起从前的保证,太子如鲠在喉。

    见他连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囫囵,庆元帝彻底死心,“罢了。有人送来了奏章,朕总要给给交代。还有,你今日强行对秀女施暴,掠走了人家的清白,这件事也总该有个定论。”

    太子怕了,“父皇,父皇……儿臣是真的知错了。”

    “你知错了,可是来不及了。”庆元帝又低头看了眼奏章。

    这些日子以来,太子的所作所为他早已看在眼里,一直隐而不发是因为他还对太子抱有幻想。总觉得太子还算孝顺,也要成全了皇后的心意。

    然而事到如今,太子彻底让庆元帝寒了心。这几个月来让太子参与朝政,他昏聩无能偷奸耍滑,没有半点身为储君的自觉!还有这奏章的内容,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此,更是叫人觉得他无药可救。

    还有在宫里,光天化日之下都管不住身下的二两肉。

    这种太子,还留之何用?若是等到将来登基,再无人能制衡他的时候,太子还能保住大齐这百年的江山吗!

    若是如此,九泉之下他还如何面对大齐的列祖列宗?

    “陈公公,宣旨吧!”庆元帝攥住龙一的扶手,淡淡道,“也该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