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子先是手动了动,眼皮才慢慢睁开,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晰起来。

    也许是太久没动的缘故,她打算坐起来都觉得困难无比,脑子里一片漆黑混沌,双眼盯着天花板放空,也喊不出一个字。

    稍稍回神后,夜夜子往四周扫视了一眼,又将目光定格在了门外。

    随着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被打开的门中走进来一个男人,那男人的后面跟随的侍女则是跪坐在门外等候。

    即便语言的表达还没完全恢复,但夜夜子的嘴里还是习惯性地吐出两个字:“表哥。”

    她的声音又沙哑又虚弱,若旁人不把耳朵凑过去听,便听不见她含糊地在说什么。

    “再找几个好的医师给阿夜看看,这几天我亲自照顾她。”

    “是。”

    随源赖光的吩咐,门外的侍女边弯腰往后退,边关上了门。

    没有了室外的杂音,夜夜子的口齿更清晰了些:“……表哥……表哥……表哥……”

    她只管喊着她的表哥,目不转睛地看着源赖光,不知觉中藏在眼角的豆大泪珠滴落在被单上,似乎她很想说话却不能说,很想动却很难控制自己动弹起来。

    即使她只能喊出“表哥”二字,源赖光也能感受得到这个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夜夜子,而不再是那个能跟他针锋作对的夜夜子了。

    这个夜夜子是他的表妹,柔弱到需要精心呵护的表妹。

    过不久侍女端来了一碗温粥放下后就又出去了,源赖光便扶起夜夜子靠在他身上,捧起粥,勺出一勺子递到她的唇边。

    “先吃一阵子稀粥,等你好起来才可以吃其他好吃的东西。”源赖光哄她张开嘴巴进食。

    夜夜子乖乖地吃下一口,没咀嚼几下就吞进去了。

    即便她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但看到表哥居然肯亲手喂她喝粥,心里总是甜滋滋的。

    她就这样一口口地喝着,不知不觉碗里的粥一滴也不剩。

    “表妹真乖,都吃完了。”源赖光放好碗,又拿起旁边的一碗黑乎乎的药,勺一小勺给她喝下。

    源赖光很少称夜夜子为表妹,但偶尔在心情愉悦的时会不经意说出他们小时候常用的称呼。

    “……我……是生病了吗?”夜夜子失神地盯着还剩小半碗的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