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呢?所有线索都中断了,该从哪里着手?

    陆逊拧眉,手指在栏杆上点了点,正思忖着,忽然一阵剧痛从肩胛处漫延开。

    “咳咳”身子晃了晃,向前倾倒,他颤抖着扶住栏杆,牙齿死死咬住薄唇,将宽袖推上去,雪白手臂上赫然现出一粒米粒大小的青紫痕迹。

    算算日子,从开阁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多月,第一枚附骨针毒性发作是两个月所以,该来的还是来了。

    额头上渗出冷汗,陆逊疼得薄唇发紫,他攥紧栏杆,指关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他靠着船壁蜷缩着缓缓坐下,海风刮在身上,如同刀子一般,一点一点地凌迟着他的肌肤。

    真疼。

    陆逊不知道自己捱了多久,等尖锐的刺痛过去,他昏昏沉沉地扶着栏杆重新站起,眼瞳还有些涣散,瞧不清四周的景色。

    景玥处理完船

    舱中的堆积成小山的尸体,来甲板上寻找陆逊。

    那人一袭白衣,长身玉立在船尾,玉色发带被风吹开,整个人都瘦了好一圈,像只落在树叶上的蝴蝶,下一秒便会被强风刮走。

    景玥快步上前,从后头将陆逊捞进怀中,柔声道:“风寒刚好就这么吹风?嗯?”

    好似抱了段冰雪在怀中,刺骨的冷隔着衣衫传来,景玥的心猛地收紧,他忙扶着肩膀将陆逊的身子转过来,“怎了?”

    陆逊轻轻靠在景玥怀里,温热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他笑了笑说:“没事,我就是觉着挺对不起陆家的。”

    声音很低,景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脱下外衫披到陆逊身上,尔后将人抱起,“走,咱们回屋子。”

    “陆峋背后的势力得尽快查出来,不然对你很不利。”陆逊往景玥颈窝蹭了蹭,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揪住景玥身前的衣襟,“得想个法子打听陆府现在是什么情况,是否还有人活着。”

    景玥眼眸闪了闪,身子虚弱成这样还在替自己着想,这个人怕也是爱自己到骨子里了。

    将陆逊抱回屋子,用棉被裹着,一起身瞧见角落里堆着冬日烧的暖炉,于是他便将暖炉端到了床榻边。

    火舌吞没干柴,热气缓缓发散开来,此时是盛夏,屋子已经溽热得很,再加个暖炉,景玥的衣裳不一会儿便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陆逊被暖气焐了一会儿,觉着身子好了些,他微微睁开眸子,瞧见暖炉,遂弯了眉眼笑:“大热天儿生甚么炉子?你傻不傻?”

    “还冷么?”景玥凑上前,摸了摸陆逊的脸颊。

    “不冷了,你快将暖炉拿开去。”陆逊轻轻摇头,他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替景玥擦拭额头的汗,“再烧你就烤熟了。”